年少时就习惯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容易改吗?

反正童子试又不容易被抓到考官舞弊,童子试考生交卷后还得面试,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很多,那又为什么要那么费力保持公平公正呢?

而且,就算你想试着保持公平公正,但是你看着其他县令因为自己治下秀才多,政绩卓绝,很快就升官了,你手底下好几个五十年都考不过童生试的老童生,别人参你不修文治,你还能不能坚持公平公正?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还能不能!

第五昂幽幽说完,叹了一口气:“想要坚持清白,真的很难。”

天统大帝冷不丁来一句:“你是在说你自己?”

第五昂脸色剧变。

大帝冷眼瞧他,换了个话:“有多少县令牵扯其中?”

第五昂略微沉默后,说:“其他地方臣不清楚,可河南,几乎每一县都如此。”

大半夜的,街上连行人都没有,很是冷清清的。

许烟杪急急忙忙地走过,也来不及害怕了。

何况还有锦衣卫陪同。

连夜快马加鞭回京师——锦衣卫快马,他继续坐竹车。皇帝亲赐令牌开城门后,直接敲开所有公主府,把驸马全抓出来。

得知是皇帝的命令,公主没一个抵抗的。驸马们也不敢吭气,乖乖进了囚车。

随后,许烟杪又雷厉风行敲开东宫,向负责监国的太子发出指令:“陛下说,让百官徒步前往丞相处。其中包括殿下。”

——还有不少官员都不够格获得丞相大寿的请柬。

太子凝肃起脸色,对着代表老皇帝的许烟杪行了一礼:“臣遵旨。”

丞相办寿宴的地方离京师有一百三十一里,百官徒步,至少要走一天一夜,但没人敢抱怨。

他们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感觉。

另一边。

第五昂不知有几分真心,劝皇帝:“陛下,那些官员全杀了,会天下大乱的。”

“不如再忍忍,等太子登基后,全天下都换过一遍血了,自然能够慢慢改善童子试的情形。”

老皇帝直接说:“好了,想上厕所的上厕所,想吃饭的吃饭,等许烟杪回来。”

竟是理也不理第五昂。

中军都督佥事“嗷呜”一声,操起痰盂夹着屁股直冲屏风后面,随后,一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噪音伴随着臭味飘出。

其他人:“……”

这让我们怎么吃饭?

连老皇帝也愣了一下,随后笑骂一句:“劣货!”

拉肚子早说啊!他还能不让人去上厕所不成!

而此刻,第五昂发现自己无人在意,早已憋红脸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一天一夜后,累成死狗的百官来到了丞相府前。

门口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石狮子也换了两卧,看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於是,百官毫无防备地踏进丞相府。

然后,就被插进桌面的刀和大堂中央的血迹吓了一跳。

有官员结结巴巴:“陛陛陛陛下,这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