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杀了这么多凉州人,凉州人不会报复吗?
亲信继续道:“再则,潘大人向来刻薄寡恩,对我们并无多少恩赏,我等又何必为他效死!”
“那你想做什么?”
亲信听了举起刀剑吼道:“与其看能不能杀出重围去求得侁芫原谅我们的失职,依我看,不如直接投效凉州牧。就算我们这些人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也能以一死去求凉州牧放过我族中家小,如此也算我对得起家中父母妻女了!”
这功夫,他们看到羌人大军已经被凉州军镇压得差不多了。
他们必须快点作出决定。
冒险突围、守城而战还是投降凉人,都需要有人领头,偏偏此刻潘昌德被打晕了。
“诸位还在犹豫什么!?”亲信急道。
自己主动投降跟被人打过来了投降是两码事。
千把人的羌人士兵中,有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之后,人群中传来‘咣当’一声动静,是有人扔了武器。
有了开头之后就顺利了,很快接二连三地咣当声不断响起。再之后,是哢嚓哢嚓解下铠甲的声音。
亲信这才徒然松了一口气。
他立马叫人把潘昌德绑了起来,然后让人大开城门。众人将武器跟铠甲扔在一旁跪伏於地,只等梁人过来。
李昀来时就是看到这样的场景,数千人的羌人跪在地上,他们的身前则是被捆绑的死死的潘昌德。
“你叫什么名字?”问话的时候,李昀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一场大战,从中午打到了傍晚。此刻的天都已经黑了下来,火把跟火堆熊熊燃烧着。
凉州兵正在分工,大批的士兵在清扫战场。死去的凉州兵就根据他们的铭牌跟编号迅速登记,然后将屍体收拢起来。重伤跟轻伤则快速叫随军大夫还有护士上来抢救,尽可能保全性命。
至於发现受伤的羌人,则是补刀了。
战场的血腥味很重,李昀刚刚步入的时候胃里有些难受,不过现在倒是适应了过来。
“小人秦怀。”亲信快速抬头看了李昀一眼,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刚才他说的大义凛然,以一死平息凉州人的愤怒换家人平安,实际上事到临头,他并不想死。
同时他内心也冒出几分不可置信,统领这样一支凶悍部队的人,竟然是这样年轻的一个少年吗?
简直有些不可置信。
“伏难部落很少有这样的姓。”
秦怀立即道:“是我母亲给我取的梁人名字,因为她的母亲就是梁人。”
李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