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马义声音依旧不急不慌中带着一丝温和,秦钦当真是内心一阵羞愧。
“王上,臣惭愧啊!当初王上就怀疑项观几人乃是奸诈小人,可臣不信陛下,几次催促陛下派兵支援又送了大批粮草。
有那项观做内应,明贼不仅将我等的运粮队伍尽数俘虏,还白白得了大批军资,这都是臣的罪过啊,臣愿意以死谢罪!”
秦钦这会儿提起项观三人是真的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想那项观往日一封封的给他写信问好,又是恭敬异常的送来大量钱财,竟是将他都骗了过去!
真是瞒得他好苦啊。
他是真的羞愧难当,不仅对不起郭傕也对不起马义,当下竟然要撞柱自杀。幸好旁边还有人,即时拉住了他。
一番闹腾后,白当也是羞愧道:“王上,我白当是彻底服了你了。我跟秦大人一样,这次的事儿错全在我!您要怎么罚我都行!要是您还留我一条命,以后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绝对没有二话!”
白当真没什么文化,讲话直白。
不过他说的都是真心话,这次他是彻彻底底服了马义。
同时也常常感叹,当时要是听王上的,防那项观一手该多好啊,真是被这样的小人给骗了啊!
实在可恼可恨!
马义早从高位上下来,炉火纯青般眼睛一红哽咽道:“两位不必如此,我知晓两位大人都是为了我好,这才一直焦急明贼大军从而失了分寸。
秦公万万不能寻短见,那冀州丢了就丢了,它原也是项观三兄弟盘桓,与我等关系不大。
我等人起於微末,承蒙诸位看重我,我马义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子才有了今日,这其中的情谊怎么不会比一个冀州重要呢。”
马义这么一说,秦钦等人真恨不得为他效死。
虽说马义寻常时候是不太作为,偶尔还有些贪,可他对麾下臣子的赤诚之心,又有何人能够比得上呢。
这场会议商谈中,最终君臣隔阂全消,同时对明贼觊觎青州一事也有了大致的决定——那就是战略性撤退。
马义的意思是不是他们望风而逃,而是明贼狡诈,坑骗了他们大量的粮草,这导致青州粮草略微不足。
如今又是冬季。
冬季打仗最难,粮食、衣物都不能缺,如果后勤不能保障,那一败就是大败。
依照明贼的难缠程度,一旦打起来,他们肯定要临时抽调大量的粮食。冬季万物凋零,连勉强果腹的树皮、青草都找不到,失去过冬粮食的大批青州之民恐怕熬不过冬天,不知道要饿死多少。
最关键的一旦打几个月,明贼必然会干扰他们春种。如果缺了一季农作物种植,青州明年就要面临断粮的风险,这个风险太大,他们有点赌不起。
有了项观三兄弟一事,马义稍稍提了下撤退的打算,白当果然二话不说就说听王上的。
秦钦也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