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资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还把你当兄弟。你踏马的出卖我们?”

“为什么不说话?说话啊?你不是很能说吗?你不是很会演戏吗?”

少年赤红着一双眼睛,情绪越发激动。他高声质问着,猛地举起长鞭用力地挥舞了过去,一道道新鲜的血痕在男人身上裂开。

他闷哼着从喉咙间溢出痛吟,鼻腔里呼出破风箱一般粗涩的呼吸声,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

陈随几乎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但他不能动,还不可以......

他的眼睛泛起了深重的血丝,他抖着嘴唇,硬生生咽下几乎要冲出口的怒吼。

这时,飞藏却忽地抬手,“百冲,没看见陈警官在这里吗?难得他们“兄弟”相见,也该给他们一点叙旧的时间。”

少年憋着一口气,恨恨地停下了鞭子。那几乎满身血污的男人痉挛着咳出一口口血沫,他的脖颈动了动,似乎想要抬头,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但陈随知道,痛苦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死亡在此时此刻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幸福。

飞藏微微点了点下巴,下一刻,百冲的手就一把拽住了男人的头发,猛地往上一扯,男人的头也跟着抬了起来,那纠缠着的湿发也终於散开,露出了那张苍白发青的脸。

陈随瞳孔一缩,指尖几乎掐进了肉里。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身上的鞭痕因为肌肉的紧绷又淌下一层层血珠。。

所有的侥幸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陈警官,这个人想必你应该听说过他吧?”飞藏冷淡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 “真是让人感动,为了那可笑的信念,你们那些自以为是的正义,竟然可以抛弃一切潜伏八年......”

“莫澄钰,或者我还是该叫你“孤舟”呢?这位陈随警官可是当年“红石滩”唯一的幸存者,你们“老朋友”相见,不打个招呼吗?”

孤舟扬起的脸血迹斑驳,肿胀的眼皮微微颤了颤,便没了动静。

少年见状,咬牙唾了一口,嫌弃地甩开了拽住他头发的手。孤舟的脖颈仿佛折断了一般垂了下去,湿发齐齐散开,重新将那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胆量,也很有耐心。这些年你几次三番在暗地里给警方传递消息,让兄弟们损失惨重。为了揪出你的狐狸尾巴,当真是让我出了一点血啊。”

“怎么样?这次我送给你的这份大礼,你喜欢吗?”

一直沉默的孤舟动了动,粗哑撕裂的嗓音从他那片乱发中传过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以为你赢了吗?不,总有一天,你所犯下的累累血债,都会百倍地偿还......”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地抖动着身体,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

一把匕首不知什么时候插在了他的胸腹之间,暗红的血汩汩地往外淌。

“澄哥,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我“照顾”了你这么久你都不肯说话,见到“好兄弟”就迫不及待开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