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安瑾瑜从他的意识世界中带出来后,他便再也没有开过口,情绪变得比之前还要低落,整个人都从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
对於安瑾瑜的消沉我有些无法理解,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注定走向末路,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那不是更应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争取让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才对吗?
为何在得知人类会在不久之后毁灭,安瑾瑜不仅没有珍惜生命的意识,反倒破罐子破摔般彻底放弃了对生的渴望,求生欲下降到一个微乎其微的数值?
时刻监听着安瑾瑜心中想法的我能够读取他的心声,听到他类似“既然人类终将毁灭,那我再怎么努力挣扎又有什么意义?”,“人类文明的覆灭已成定局,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那我为何不干脆放弃?”这类的想法,但我仍旧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悲观。
与之相似的疑惑我早已不是第一次产生了,很多时候我明明能够听到别人心里的念头,看到他们的记忆,却怎么也搞不懂他们这些不符合理性的思想是怎么来的。
就比如这次,末世降临,这固然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但既然在最初的灾难中幸存下来,那幸存者难道不应该珍视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让自己在剩余的日子里尽可能过得愉悦舒适,不枉此生吗?
为什么最终的毁灭还没到来,他们便一个二个整天一副天都塌了下来的样子,沉浸在毫无意义的悲痛中,浪费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
人类的灭亡是世界意识做出的,最有利於此方世界发展的抉择,既然人类无法阻止,那便应该从容面对,而不是在这种时候被悲伤和欲望冲昏头脑,做出一些无论是对自身还是对整个族群都有害无利的事情。
在我看来,无论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趁火打劫,凭借异能胡作非为的混混,还是像安瑾瑜这样深陷痛苦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的人,都是些愚蠢可悲之辈。
我让保镖去和基地的管理人员说了一声,让他们将安瑾瑜同我们安排到一起,基地管理层爽快地同意了,由於安瑾瑜原本居住的这个房间已经满员,他们将他的床位从原本的房间里调了出来,安排到我们这边。
在我的吩咐下,保镖将我们手中的部分物资上交给基地,换取了一笔数量可观的贡献值,我们用这些贡献值租了一间环境还算不错的宿舍。
这间宿舍并不是像别的幸存者居住的那样是几十个人一同混住的大通铺,而是一个四人间,有着高低床和桌椅板凳,甚至配备着一个独立的洗手间。
四个床位刚好够我们四个人住,安瑾瑜随身的物品不多,我和几个保镖的东西更是都放在随身携带的空间装置中,因此宿舍里并没有堆积太多杂物。
来到宿舍后,三个保镖很自觉地开始打扫卫生,整理床铺,安瑾瑜像失了魂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空洞而呆滞,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我带着直播间的观众们参观了一下自己的新居所,观众们纷纷表示我住这地方真是委屈了,就连房车上的环境都比这里好上百倍。
不少观众甚至怂恿我去和基地高层谈谈人生,让他们给我安排个像样点的住所,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我并不觉得住在这样的房间中算是委屈,事实上我对自己住的地方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是个干净整洁,周围不存在什么危险的地方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