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年。在双亲的溺爱下我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安稳幸福的生活令我差点忘了自己是背负着使命而来。
温柔娴静、但有时会不经意展现幼稚一面的母亲,对外永远是正经八百地板着一副扑克脸,但与家人私下相处时却总是在呼呼傻笑的父亲,对上辈子沐浴在憎恨与苦痛中成长的自己而言,这是完全无法想像的幸福。
被这样的美好所包围,就连精神年龄累计超过七十的我,不自觉间也变得像个孩子一样单纯,而直到『祂』的再度来访,我才从这如梦似幻般的生活中想起自己肩负的职责。
一如往常地抓起绘本,我沿着床缘咚咚咚地跳了上去,看着我像个小狗般连蹦带跳爬上床铺的身姿,塔米雅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与一般的小孩子不同,刻意汲取知识的我现在不要说是绘本,就连小说或是传记在阅读上都毫无困难,之所以抓着绘本要求塔科特与塔米雅念给我听,纯粹是出自於喜欢与父母共度的这段睡前时光,虽然有些时候他们会为了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敷衍或是打发我,但大多数时候只要他们没将书上的故事告一段落,我通常都不会轻易妥协。
尽管变成这副身体并非本意,不过女孩子就是要稍微任性一点才会可爱,这可是我总结了两辈子的生活经验而得到的结论。而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床边故事时间正式开始的那一刹那──『祂』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找不到合适的形容,那是彷佛将灵魂与生命从世界上抽离般的寂静。
伴随着『祂』的来访,身旁的塔米雅与塔科特如同按下播放器上的停止键般动作瞬间骤停,壁炉与蜡烛的火光连同影子都诡异地停了下来、定格在那。
被这压倒性的存在所震摄,我下意识地咽下了口水,紧张的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不知为何,有种在摸鱼时被老板抓包的紧张感。
「唷!好久不见!」『祂』一派悠哉地挥了挥手,轻浮的态度依旧。
随手抽了把椅子,『祂』一边将椅背转向床铺,一边吊儿啷当地将双手交叠在椅背上坐了下来。
「怎么会想要过来?」探查起『祂』的来意,我开口问道。
『祂』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拇指比向了窗外后咧嘴而笑。
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银色、红色与蓝色的月亮同时悬挂於夜空──原来如此,是合聚之夜啊!
我理解地颔首,等待『祂』开口。
「首先,我要为这么久没跟你联系这件事向你道歉。」
用完全感受不到诚意的态度如此说着,『祂』的口吻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更像是『哎呀因为我实在是太忙了,所以你就被我忘记了不要太介意啊哈哈。』一样随便;不过关於这点我也没什么资格说『祂』就是了,毕竟转生之后我也以小女孩的身分恬不知耻地虚度了四年,什么合作关系、使命、职责之类的完全被我抛诸脑后,现在『祂』一副反正怎样都好的轻浮态度,反而令我松了一口气。
「所以特地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来闲话家常的吧?」会让态度随便的神明立即行动的事绝不可能是好事,意识到可能面临的危机,我单刀直入的开口。
「我就喜欢你这种敏锐。」收起了轻浮的笑容,纯白的『祂』接着开口:
「明天请使出浑身解数去妨碍塔科特的工作吧,可以的话最好让他出不了门;另外,为了你的家人着想,尽快熟练我所赠与给你的技能会比较好喔。」
「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想到温馨的日常即将被未知的阴影所垄罩,我坐立难安。
摆出了一副「我话都说这么白了,你还没搞清楚吗?」欠揍表情,『祂』双手一摊:
「有人盯上了你父亲的性命,而明天充其量只能说是牛刀小试而已,如果没有得手,我猜过一阵子会有更加激进的动作吧?」
思忖着『祂』带来的警告,我开始推敲起塔科特被人盯上的原因。
而读取了我的思考,『祂』尖酸地讽道:
「你啊!被悠哉的生活给冲昏了头吗?」
「哈?」
「你该不会连塔科特的工作是什么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