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颜色固定了,基本上是依清晨淡金,入夜深银的模式在循环,虽然很想吐嘈自己的头发什么时候变成了观测时间用的日晷,不过看塔米雅喜孜孜地多准备了好几套洋装的那副模样,我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
发色依时间改变这件事对塔米雅而言已经从艰难的课题变成新鲜的玩具。
轮流交替的两种发色比起棕发可以在发型上玩出更多花样,塔米雅是这么说的。
说到这里,一年多前还因为嫌麻烦不停对塔米雅要求把头发剪短的我,最近已经不大提这件事了。与其说是看开或是认命,倒不如说自己已经开始学会享受打扮这件事。
最近镜子里映出的自己,一天比一天漂亮,塔米雅也察觉到了这件事。
开玩笑的说着「好嫉妒呢,佩姬以后会变得比妈咪还要漂亮」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口头禅,尽管我从未如此想过,但她似乎以此深深自豪。
在治癒魔法的保护下穿了耳洞,塔米雅将她珍藏的深蓝色菱形耳坠送给了我,并意味深长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会用到,我珍惜的将像星空一样闪烁着光芒的耳坠藏入了床下的小箱,静候它派上用场的那天到来。
这一年来,伊莎与艾德兰成了家里的固定班底,三个人打打闹闹的景象已经成了家里的日常。
伊莎的家庭情况远比我所想的还要复杂,生下她后立即过世的母亲,不学无术好赌成性的父亲,被父亲采用放任主义教育的她,三不五时就往我这里跑,而为了伊莎的安全着想,我也常邀请她留下住宿,塔米雅更是常常戏称自己又多了一个女儿;家里只有塔科特在看到伊莎时,眼神里或多或少会透露着尴尬。
我能明白塔科特的立场。
没有才能的自己取代了兄长成为了领主的继任者,虽然当事人可能不太介意,自己也并非刻意为之,但自己竟然连兄长的女儿也一并夺了过来,这种情况下兄弟的情谊可说是荡然无存,就算被怨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事实上,我不知道伯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祈求他能善待伊莎。
伊莎的经历与前世的自己有部分相同,因此我无法放任在泥泞里挣扎的她不管,这是对她,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救赎。
由於伊莎经常留宿,塔科特和塔米雅还为此特地准备了房间,每当伊莎决定在我们家过夜时,塔米雅就会把我赶进伊莎的房里,表面上是希望我多陪陪伊莎,实际上他们夫妻俩打算做什么大家脑袋里都心知肚明。
年轻夫妻在床笫之事上总是充满活力。
然后在总是在我旁边呻吟的伊莎也是!一开始还会邀请我隔着墙一起偷听,后面知道我对塔科特与塔米雅的性生活不大感兴趣后就直接大剌剌地摸了起来,那泰然自若的模样似乎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佩姬想学的话我教你!」
总是眯眼笑着的她,在无数的夜里将我折腾的神经耗弱,完全不愧对「谢维图拉尔家的魔女」这个别名,虽然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别号最早源自於她的自称。
早熟的伊莎,应该很早就会嫁出去了吧?希望伊莎能遇到跟她一样好色又真心对她好的男人,我是这么祈求的。
至於每天都会来访的艾德兰,则是一如往常地追着我的屁股不放。
这一年来,艾德兰最大的进步就是不会像一开始那样一见到我就面红耳赤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每个礼拜定时准备的鲜花,至今仍点缀着一楼的大厅,为餐桌增添明亮的色彩。
换作是一般的小女生,肯定老早就被艾德兰那真挚的模样给轻易攻略了吧?
不过我才不会轻易沦陷咧!咧噜噜噜噜噜噜噜──
这一年来的总结就暂时先到这里,如今,三个小毛头在餐桌旁一个挨着一个依序坐好,等待塔米雅发放点心。
大家一起拿着汤匙不停敲碗的模样,就像等候母鸟喂食的雏鸟。
当笨蛋三人组齐聚一堂的时候,总是或多或少会忘了家教,对於这种缺乏教养的表现,喜欢小朋友的塔米雅总是习惯报以微笑,不过,有些时候真的不想承认自己也是那群傻瓜的其中一员啊……
现在是塔米雅魔法小教室的休息时间。
「与其请教那些外行,不如我自己来教!」抱着课本夸下海口的塔米雅那神采飞扬的神情,我至今仍印象深刻。
曾为知名冒险者的塔米雅在使用魔法上确实有两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