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再伤害我了……我受够了……
我不想再当什么使徒了──呐、莱尔,算我求祢,求求祢救救我啊──
忽然间,彷佛结穗的稻谷一样璀璨的金色光芒,毫无预警的在自己跟萨托之间炸裂开来。
温暖、和煦的光芒解开了自己被绑缚的双手,却灼伤了萨托黝黑、粗糙的皮肤。
萨托的身体像是被炮弹砸到一样撞开房门,狠狠地往外飞了出去。
「臭婊子──你到底是怎么用出魔法的!」
痛苦地摀住脸,萨托的怒号响彻房间。
自己没有理会他,恐惧使我仓皇地捉起了被搁置在床铺角落的魔杖和斗篷,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
回荡在鼻腔的浓烈呕臭并没有随着时间散去。
大口地喘着气,我不停地跑着。
穿过因为光害而显得黯淡的星空,掠过杂乱无章的街道和民宅内喧嚣的灯火。
前往遥方彼岸旅店的路,远比想像中要来得漫长。
裸着足,自己稚嫩的步伐在阿斯嘉的街道上留下了清晰、孤寂的脚步声。
明明是揉合了各类风俗民情的文化大染缸,一到了夜里却半个人也没有,只剩下寂寥的招牌被风吹的嘎嘎作响。
龟裂的地砖划伤了自己的足底,浮现出像是刀伤一样的嫣红,可是我不能停下。
一旦放缓脚步,萨托胯下那发散着作呕味道的男性生殖器彷佛就耸立在眼前──
自山坡吹来的焚风吹散了自己的长发,灼干双颊上的泪水。
我想起了在自己和萨托中间焚烧的那堵光辉,听到自己的祈祷和哀求,莱尔出手拯救了我,尽管今晚并非合聚之夜。
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祂』才行,我心想。
若是全力奔跑,看似漫长且无穷无尽的路途一下就抵达了终点。
我焦虑地推开了遥方彼岸木制的大门,踏着仓皇的步伐躲回房间。
急促而紊乱的脚步声在刀功扇大叔精心打扫过的廊道内回响,地板上晕开了一整天下来伤痕累累的自己所渗出的血迹。
回到房间锁住了门,自己的双手不停地打颤。
不断抖动的十指所相连的彷佛不是自己的手掌,而是不受控制的其他的东西。
像是要确认身体确实是属於自己一般,我像只雏鸟般缩着身子抓紧自己的肩膀,然后开始痛哭失声。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若是莱尔没有出手干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行,完全不敢去想。
闭上眼,我深深吸气准备矫正呼吸,过度的惊恐令自己喘不过气。
然而一闭上双眸,萨托那丑陋的男根就像一道道弥漫着恶臭的墙壁,惊悚且可怖的竖立在自己的眼前,令我激烈地呕了出来。
「呕呕──呕──」
胃酸跟眼泪一同溅上了地板,失去光泽的银色长发无力地垂至地面。
憎恨从深不见底的心灵之海中上浮,我催促它、我点燃它、我鼓舞它,只有用憎恨将萨托焚烧的屍骨无存,自己才有办法突破眼下的困境。
「概念置换──」
我低声呢喃着化身为詹的关键字。
萨托那家伙欺骗我的感情,践踏我的信任,我要用冰制的大剑砸烂他的身躯,将他那狰狞的嘴脸活活剥下。
象征着时间限制的阿拉伯数字在视野下方激烈倒数。
我念出解放詹用的咒文──
「存在展现。」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寂静。
……?
预料之中的传送并没有开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闭起眼,深深吸了口气,准备再试一次。
视野中的倒数并没有停止,但詹却一直拒绝出现。
自己还是佩姬,没有任何准备化身为詹的迹象。
脑中一片混乱,可是自己却莫名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萨托那丑恶的阳具,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脑袋,就像是梦魇一样如影随形──
刹那间,我明白了,差点遭受性侵的阴影,令自己开始害怕、拒绝所有的男性,而这其中也包括了詹。
我惊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想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詹,失去了曾经作为男人的自己。
眩光剑「佩姬」-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