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女芮菈正面交锋的日子越是接近,我越是觉得自己的准备不够充分。
所以近半个月来我都是请耶格凯尔班的大家充当自己的训练对手。
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增强实力的机会,全神贯注地将自己投入到锻链之中。
由於菲利斯承诺过愿意将王族专用,从耶格凯尔直达阿斯嘉领的转移魔法阵供我使用,因此自己得到了比预想之中还要更加充足的准备时间,不过这并不是松懈的借口,因为自己并不清楚那个一脸奸邪的神明究竟还藏了多少张牌没有打出。
如果她又唤醒了一只类似格瑞斯克那种天灾级别的魔物,自己真的有办法应付吗……?然而莱尔为此却毫不担心,这是由於『祂』所能支配的三名使徒之中,只有佩姬.塔米雅.谢维图拉尔才有办法阻止即将发生在谢维图拉领的『最坏的结果』。
我想这意味着跟自己有关某个人、事、物已经遭到芮菈利用──
也许是伊莎、也有可能是艾德兰,又或者是臃肿且丑陋的爷爷罗伦特?总之有太多太多数之不尽的风险以及可能。
所以我只能拚尽全力地锻链身手,借此增加获胜的机率。
从熟悉「眩光剑」的使用方式到学习如何用身体回避和阻挡魔法。
没错,自己过去实在太过依赖冰墙作为防御手段了,建构术式需要花费时间,酝酿想像也是。
万一攻击来得太过突然,能否仅凭反射动作就作出应对,就是自己近日在不断尝试的事情。
安娜的冰枪、朵朵的火箭宛如导弹般蜂拥而至,我在军官宿舍外头的广场不停上窜下跳,试着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回避每一次攻击,这不是件简单的事,可是我觉得自己正慢慢捉到诀窍──
从一开始连法术都还没来得及开始闪避就摔个狗吃屎,到现在除了偶尔被朵朵的火箭烫到屁股之外,已经能熟练躲开绝大部分的术式,自己的战斗技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但仅仅这种程度的进步仍不足以因应来自芮菈的威胁,毕竟谁都无法预料那个表情疯癫的魔女,是否正磨拳抆掌地等待佩姬落入她所精心设置的圈套……
要是卢克能陪自己一起挑战魔女就好了,我遗憾地想。
中央教会选择在这时间点挑起事端真是太尴尬了。
总觉得就像是早有预谋似的,透过分别在首都与边境两个截然不同的地点闹事,分散自己这边为数不多的宝贵战力──
总之,在朵朵和安娜的魔力告罄之后,今天的练习宣告结束。
朵朵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看似心神不宁,她处於这状态已经好一阵子了。
就在自己为今天的魔法大逃杀取得了优秀的表现在那沾沾自喜时,朵朵突然向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的我走了过来。
她左右两侧彷佛猫耳般总是微微翘起的头发稍稍降下,乍看之下就像只垂头丧气的猫咪。
怯生生地握着法杖的她看起来似乎有些愧疚:
「佩姬……朵朵必须跟你道歉……」
眼神因为心虚而不停游移的朵朵真的是太可爱了,好想捉起来尽情揉个过瘾呢!
哎……不过她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
自己没有任何值得对她生气的理由啊……
况且,谁又有办法对这么美味可口的人型猫咪发脾气呢!
她忸怩地低下了头:
「在安娜联合班上的大家一起不停攻击佩姬你的那一个月里,自己竟然都没有为佩姬你说过半句话……」
啊……原来是指这件事啊!
说实在,自己除了完全不在意外,更是从来没有想要责怪过朵朵。
榭菈领虽然不像谢维图拉尔领一样位於边境,可是对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首都耶格凯尔的贵族来说一样都是乡下吧?
如果朵朵选择在佩姬遭受围剿的时候为我挺身而出,那么那些充满恶意,伤人且刺眼的言论一定也会有部分移转到她身上。
自己并不期望着那样的结果,朵朵选择置身事外的这个动作,反倒是我所希望的。
我对朵朵露出笑容──
「朵朵你不需要为此感到难过,要是你因为站在自己这边而遭受非议的话,我可能还会因自己竟然没用到必须仰赖好友跟着牺牲这件事感到自责不已吧。」
遍布於青空的眩目光芒,刺的我不得不眯起了眼。
朵朵看起来彷佛随时都会不受控制地哭出来。
就在这时,身高比朵朵十足高出一整颗头的安娜,就这样将下巴往朵朵脑袋叠了上去,那画面简直就像是站在猫咪头上的鹦鹉正悠哉地整理翅膀,莫名滑稽。
「安娜你干嘛啦!」朵朵对对将脸倚在自己脑袋瓜上的安娜翻了个白眼。
「要道歉的是我才对……」安娜有气无力地接着说了下去:
「是我的不成熟导致了这次悲剧的产生,还连带伤害了我最要好的朋友。」
噢安娜你开玩笑的功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自己拥有「最要好的朋友」这件事情的错觉──
尽管自己一个字也没说,可朵朵她似乎露出了跟佩姬深有同感的笑容:
「安娜,你口中『最要好的朋友』真的存在於这世界上吗?」
看来自己并没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