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璟妩放下书卷,慢条斯理的抬起视线往二人望去。
杨婆子看到翁氏那副惬意从容的模样,才惊觉昨日早间觉得翁氏不同了,并不是错觉,而是真的不一样了。
先前刚入侯府的那种小心谨慎已不见,如今尽淡然从容。
不过是过去了半个月罢了,怎就改变这么大,难不成先前是真的在演戏?
两个婆子相继低下头,李婆子哑声道:“先前对娘子多有得罪,还请娘子莫要太与老妇们见谅。”
翁璟妩目光从李婆子移到了杨婆子的身上。
杨婆子咽了咽唾沫,声音更加的干哑:“老妇对娘子不敬,还请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对老妇从轻发落。”
翁璟妩闻言,淡淡一笑,然后重复了“从轻发落”四个字后,才悠悠的道:“我倒是不想与你们太过计较,所以我不想再在侯府见到你们。”
二人闻言,愣了愣,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把他们赶出侯府么!?
能在权贵府中当管事婆子,可是天大的好差事,祖孙三代都不用愁!若是被下放到乡下的庄子,毫无油水可捞,还得像那乡野村妇一般做活,这简直云泥之别呀!
两个婆子连忙跪了下来,纷纷开始哭诉。
“老妇都五十好几了,儿孙也不孝,若是离开了侯府,去了那乡下,往后可怎么过活呀。”
“老妇忠心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这教导礼仪一事,老妇也是尽责而已,可却不知娘子身体虚弱,又有了身孕,纵使有错,可也不至於被赶出侯府呀!”
杨婆子不甘心,又道:“再说小主子也已保住了,娘子何须把老妇们往死路上逼呀!”
两人的哭嚎声中,忽然有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横插了进来:“发生了何事?”
声音自屋外传来,刹那间所有人都噤了声,不禁地循着声音往了过去。
不知何时,永宁侯谢玦负手凝立在了门口,严肃威严的扫了一眼屋中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翁璟妩的身上。
昨日翁璟妩见到谢玦之时,先是以为是在做梦,后以为是见鬼,所以没有认认真真的看他一眼。
而现在在她清醒之时,与死去多年的谢玦相见,不禁有些失神的望着才二十二年岁的他。
一身云峰色长袍的常服,身形虽挺拔高硕,但剑眉星目,俊美无俦。
即便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那沉稳且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多瞧那俊颜一眼。
於翁璟妩而言,她已有五年没有见过他了,但她至今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他面上皆是欲/色,与现在肃严正经的模样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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