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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凉亭,忙拉起了翁氏的双手,面上带着歉意与着急之色:“侄媳,这回是婶婶错了,错在不该贪了侄媳的东西,婶婶在这向侄媳你道歉,待回到侯府,婶婶再向侄媳请罪,但现在还请侄媳帮一帮婶婶。”

双手猝不及防的被握住,还被握得很紧,但翁璟妩却还是从中抽出了手。

不疾不徐的问:“婶婶不说是什么事情,侄媳怎么帮?再者……婶婶为何说贪了侄媳什么东西?”

崔文锦暗自咬了咬牙,开口道:“先前玦哥儿赏赐下来的时候,里头有一匹布,婉瑜那丫头闹着要,我本不想给的,可她又哭又不吃午膳晚膳,我实在心疼,便把那匹布从赏中取了出来。”

翁璟妩露出了不解之色,但随即便恍然,惊讶道:“今日瑜妹妹身穿的蜀锦也是赏赐?!”

崔文锦眼眶一红,眼泪便被她挤了出来。

她抹着泪道:“婶婶只以为这与往前赏赐的蜀锦无异,便想着往后再给侄媳你补回来,可不想这是皇后娘娘亲自挑给侄媳的……”

“如今他们都觉得婉瑜是家贼,偷了她嫂嫂的珍宝,若是这事坐实了,婉瑜这辈子就毁了。”

说到这,她央求的望着翁璟妩:“侄媳呀,你今日便先应下说是你送给她的,往后婶婶再赔你一匹蜀锦,成不成?”

再赔一匹?

崔文锦说得倒是轻巧。

那极品蜀锦,几乎两年只出十匹,皆上贡到了宫中。

她去哪寻来如此极品?

还未等翁璟妩开口,便忽然从巨大的山石之后传来冷冰冰的一道嗓音:“不成。”

声音传来,亭中几人面色皆一愣。

崔文锦认出了侄子的声音,面露出了慌乱之色。

心道坏了!

这侄子正直得就似那不知变通的木头!

正直到连老太太做错了事都会正面指出,更别说是她这远没来得及祖母亲的二婶!

几人循声望去,谢玦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男人身着黑色锦袍,威严挺立,薄唇紧抿,只需站在那处,便能瞧出他一身凛冽气息,气息中是让人望而生出敬畏的威严。

在谢玦身旁,是缩着脖子站着的婆子,也是崔文锦的心腹。

显然这婆子方才在望风,可谢玦出现,她还未来得及提醒,便被吓得不敢吱声。

谢玦眸色黑沉,脚下步子沉沉地朝着亭子走来。

行至妻子身旁,停下了步子,面色沉如水的望向自己的二婶。

“二婶,做这件事前,是没考虑过后果?还是眼中没有我与阿妩,觉得我便是计较了,也无所谓?”

谢玦语速不急不缓,却字字铿锵有力,目光如利刃。

崔文锦对上侄子的目光,心凉了半截。

若知那蜀锦皇宫库房出来,而是皇后亲自挑的,她自是不会动的。

若是知晓有今日这一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女儿穿着那一身衣裳赴宴。

翁璟妩望见崔文锦那白了又红的脸色,尾指指尖微微上翘,不禁望向身旁威严极盛的谢玦。

心下愉悦之际,不禁暗忖:既他来做了黑脸,那她便做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