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诺则双手抱臂,唇角微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的样子,「也许不出十弹指的功夫,咱们的温刑房就能揭露事情的真相。」
温小筠恨得几乎要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鄞诺那个货,不仅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更连仔细勘察现场的机会都不想给她,真是缺德到冒烟,阴损到姥姥家去了!
温小筠咬牙一笑,「知府大人过誉了,鄞捕头过奖了,卑职不过初涉刑狱推断。宁府遭遇的这次绑架案,连鄞捕头日夜安排排查,都没有得出什么成效,卑职什么都还不清楚,怎么可能张口就说出真相?还请诸位稍安勿躁,等卑职查验下现场,再行推论。」
说完,温小筠撸起袖子,就朝着前面的老榆树走去。
「我需要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细节,请宁员外把昨晚参与这个案子的人,全部叫过来。」温小筠一面仰头仔细查看上面树冠有无机关,一面气势十足的命令。
宁员外忙不迭的点头,着急火燎的冲等候在周围的家丁大声吼道:「快把昨晚埋银子的程管家找来。」
那边仆人一溜烟的小跑去找人了。
温小筠转而看向鄞诺,脸色冷得就像是罩上了一层冰寒的霜,「鄞捕头昨夜不在此处,对昨晚的情形可了解呀?」
鄞诺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转而对一旁的猫耳朵使了个眼色。
猫耳朵立刻会意上前,恭敬回答,「温刑房,昨晚的事,在下一直仔细监察,没错过任何细节。温刑房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猫耳朵就行。」
温小筠也没心思跟鄞诺缠斗,这样正和她意。
她环看了下这处平地周围的环境,思量着问,「有劳毛捕快再说下昨晚的情形。」
「昨晚程管家带着铁锹和钱袋子,走到歹徒指定的老榆树下往东三步的地方,挖坑埋钱。
我们兄弟几个则悄悄潜伏在土坡下的矮树丛里,按照鄞捕头的吩咐,四面八方铁桶一般地围住了这块地。
整个过程,兄弟们看得再清楚不过,程管家一锹一锹铲土的费力挖了个坑,之后跪地上小心把银子埋好,就赶紧跑回来了。
再后来,没过多久,小少爷就平安回来了。我们兄弟怕出了岔子,一直蹲在原地不动。没等来歹徒,就等来了宁员外。他老人家急急冲回来去挖银子。可是挖到底银子却不见了。」
温小筠皱起眉,看了看刨出来的坑洞,又看了看平地外围的土坡,「捕快兄弟们的位置不会有忽略的死角吗?」
猫耳朵狠狠一拍胸脯,「温刑房放心,我们兄弟当时都提着十二分的小心,从选点到安排人手,压根就没留下一点死角看不着的地方。」
温小筠又抬起头,看了看上方枝丫交错,枯叶繁多的树干,「那在上面藏个人,利用阴影偷偷潜伏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问题,猫耳朵不假思索的就说出了答案,「上面也断无可能,鄞捕头方才就攀上去了。
这课老榆树上枯叶很多,枝杈干枯,一枝儿比一枝儿嘎嘣脆。要是上面藏了人,但凡动弹一点下来挖银子,落叶呀,枯树枝呀,就能把他给卖了。
而且当时兄弟们转着圈的就盯死了这块,一旦有人或是铁钩子下来,绝对跑不出我们兄弟的眼睛。」
温小筠皱了皱眉。
地面360度被人看死了,空中也是180度没死角,难不成真是元宝妖精把钱凭空变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