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男主要杀我?(2 / 2)

第二个就埋银子的手法。

所有的人的过程中都在人们的注视下,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耍花样的机会。实际上,还是有一个地方,被人们以为是正常细节而忽略。

那就是绑匪勒索信中提出的条件。

深夜子时,粗壮的老榆树东面三步之处。

绑匪为什么会提这个特别的要求?

刚才我就想深夜的时候,什么能挡住周围一圈捕快的目光,从而藏起银子呢?」

「深夜子时,本就是极黑的时候,不用什么特别的也能轻易遮挡吧?」王知府思量的说。

温小筠笑着摇摇头,「毛捕快几个对所有细节都很确定,可见埋银子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能看到程管家的。」

猫耳朵回忆着说,「温刑房说的不错,昨夜虽然黑,但是有一点月亮地儿。不远处的宁家大宅又是灯火通明的,总能借到点光。又加上深秋,草都枯了,叶子也掉的差不多,程管家的动作我们大体都能瞅见。」

其他监督的捕快也跟着附和。

温小筠继续说,「树林山夜,最能影响人们视线的东西,就是月光。我方才想了下,昨夜是下旬月,下午的时候月亮就出来了,到了子时,月坠西天,堪堪隐没。与前半夜比起来,天又黑了一大块。

当时程管家站在老榆树东边,最后一点树影也正好投在东边,所以那时就是最容易看错的时候。

我就实地模拟了一下程管家的路线,发现东面除了会有阴影罩住,还有一点坡度。若是他一只脚跨的步伐大,但是回头在第二步位置挖坑,在土坡下面的人正好是看不真切的。

挖好坑把银子埋进去之后,程管家再趴伏在地上,悄悄错了一步的位置,捡了很多树枝树叶特别盖在第三步处。

而那里藏着早就布置好的空袋子,等着人们事后再来挖取就行了。」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竟是这样?」宁员外不敢置信的说道,「可是程管家的确是我临时指派的,他怎么会肯定一定就会是他去埋银子?」

温小筠看向被捆住的程管家,目光凝重,「他是宁府的老管家,脾气莫测的小少爷都能不自觉的被他牵着走,宁员外你的习惯怕是也被他摸得清楚清楚,明明白白。只要在关键时刻故意出现在您面前,在说上几个引导性的话,拿下埋银子的任务,对他来说肯定很容易。」

听到这里,宁员外的脸顿时煞白一片。

那一夜的情景的确如温小筠说的一般。

想想真是叫人后脊背一阵阵发冷。

不等宁员外再度发怒,温小筠便直接走到程管家近前,俯视着他,目色复杂,「在庙会上驮着小少爷挤到人群前面的,也是你吧?」

程管家冷笑了一声,「没错,就是我,小少爷的脾气秉性的确都被我摸清了。给他的糖葫芦里下了蒙汗药,在他睡过去的时候,悄悄把他的交给一对远郊的老夫妻,提前编好了瞎话,说我是鳏居的人,孩子没有娘,有急事要出去两天,请他们帮忙照顾下,后面得了我的信,再帮忙把孩子送回家。」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们宁家如此厚待於你,你却要害我儿子——」宁海恨得此时只想把程管家抽筋扒皮。

不想话才说一半就被温小筠打断,「宁员外,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细节,稍安勿躁。」

说着,温小筠又问回程管家,「元宝小妖精的谣言也是你故意传出去蛊惑人心的对么?」

「没错,」程管家竭力仰起头来,瞪红了眼睛,咬牙切齿的说,「想我程璐谋划了那么久,没想到今日都被你这小书吏勘破,合该我时运不济,命该此劫!」

温小筠却叹了一口气,「整个案子虽然是贼喊捉贼,吃里扒外的背叛行为。可是到了最后,你都没有伤害宁家小公子,即便小公子对你蛮横无理,你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你并不是个真正的恶人对吗?」

程管家一怔,随机自嘲的笑了,「不对,我就是想做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这个世上,从来好人难当,人善被人欺!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屍骸,我就是恨死了那个小畜生!我就是要杀了他的!」

温小筠目光陡然一寒,冷冷打断他的话,「因为你的父亲?」

程璐目光一霎,癫狂的笑容紧跟着抽搐了一下,「你怎么知道_」

温小筠笑容有些伤感,「宁员外说你很忠心,你父亲病了都没有耽误你去找小少爷。这应该不是实话吧?」

程璐眼眶瞬间酸涩,凄然一笑,喃喃说道:」去年我家老爹,弟弟来看我,小畜生到街上笑着撒了一地铜板,叫周围人来捡,我家老爹看了就要绕道走出,他就揪着我老爹的胡子非要叫他带着我弟弟捡。

我家老爹怕违背了小主人的话,以后我在宁家难做,就低下头,带着我弟去捡,没想到刚弯下腰,小畜生就掏出弹弓,把我父亲兄弟打得了一个头破血流。

还叫骂着犯贱的软骨头,吃屎的哈巴狗,吃了银子做的弹子儿,还得求着他继续打!

我爹老脸都丢尽了,当时就吐了血,被我弟弟哭着背走了。

从那以后,老爹就患了病,直到不久前,终於不治身亡。

身为人子,我看着自己老爹兄弟受辱,却不能有半点怨言,我恨呐!我恨小畜生,我恨不得掐死他!

可是···可···」

说到这里,程管家已经不能自已的嚎啕大哭,「爹爹,儿子对不起你!到了最后,都狠不下手为您老报仇呐···」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的人都有动容。

温小筠叹了一声,「所以你能想到的最好出路,就是带着一千两银子,永远的离开宁家。」

王知府也有些感慨,「程璐,无论什么原因,劫人子女,诈人钱财,都不是正途,你父亲原是个自尊之人,为了你过的好些,才甘愿受辱,你这样做,终是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番心意。

只是你迷途知返,终是没有杀人性命,当堂庭审时,或有可减轻刑罚之处,之后务必好好做人,莫要再辜负你父亲一片苦心。」

到了这个地步,程璐已是涕泗横流,浑身颤抖着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知府挥了挥手,叫手下人将程璐押了下去。

又转向温小筠,脸上现出和蔼的笑容,「到底是鄞推官的得意门生,实力果然不凡。刑房小吏职位虽然低了些,却也是实干的职位,只要你有才华,就能创出功绩来。好好做事,兖州不会埋没了你。」

温小筠躬身揖手行礼,「谨遵大人教诲,属下一定鞠躬尽瘁。」

王知府笑着点点头,便在一种衙役的簇拥下率先离开。宁员外见状赶紧带着家丁殷勤的跟随相送。

现场就只留下鄞诺、温小筠、猫耳朵和几个收尾的捕快。

叮地一声,时空系统再次出现在脑电波中,「恭喜宿主大人,时空性别第一期分期款项到帐。」

温小筠暗暗抆了一把汗,自己总算完成了第一个主线任务。拍了拍身上的土就想也跟着一起下山。

这时一个男声忽然传来,「这就放松了?」

温小筠皱眉抬头,又对上了鄞诺那张扑克脸。

真是浪费了这幅好皮囊,温小筠一面惋惜着,一面气哄哄的回应,「阳关道,叫我干嘛?」

猫耳朵和几个捕快都是一愣,阳关道?什么鬼?

他们家鄞头什么时候改名了?

鄞诺唇角微翘,扯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你现在什么职位你自己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