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卷宗房,他一眼就看到埋头进一堆书卷中,奋笔疾书的父亲。
简单交接了单水昶的事情后,鄞干化又回到了书案前,仔细登记。
他头也不抬的说,「诺儿,你也劳累一天了。这边有我,你先回去休息吧。等到单水昶清醒过来,怎么也要明日了。明日再提审他也不晚。」
鄞诺上前两步,「对了父亲,江家那边该如何处置?江狄连并着他家仆人的功夫都不低,我担心猫耳朵那几个人支应不过来。」
鄞干化执笔书写着,头也不抬的说,「袭击官差是重罪,我已请示了知府大人,派出了足够的人手,今夜就会把江狄捉拿归案,明早点卯第一件事就是分别提审单水昶与江狄。」
「对了父亲,儿子与温竹筠回来时,中了江狄的套子。其中还遇到了一波功夫高强的神秘人。」
鄞干化毛笔一顿,抬头问道,「什么样的神秘人?」
「不像是江狄的手下,可是却拦着儿子回去救温竹筠。后来温竹筠说他那边也遇到了一个神秘白衣人。还出手救了他。」
鄞干化望着桌前曳曳晃动着的昏黄烛火,思量着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儿子觉得,温竹筠对儿子撒了谎。」鄞诺阴沉下脸来,「那些黑衣蒙面人并不想真的跟我交手,更像是在拖住我。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拖住我?为了杀温竹筠?温竹筠那货手无缚鸡之力,杀他一箭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而且儿子急急奔回之时,隐约看到温竹筠像是在和什么人在说话。动作神态间,没有半点防备。就像那人是他的旧相识,还很得他的好感信任。」
「我看也是如此,」鄞干化思量着说道,「不过筠儿办事历来稳妥有主张。他既然不愿告诉你,就应该不会影响案情。」
「那父亲脸上又为何有担忧之色?」鄞诺不太喜欢父亲对温竹筠这种绝对信任的态度。
鄞干化这才回过神来,「为父只是在想,那白衣人很可能与帮着筠儿摆脱追缉令的神秘人物有关联。」
鄞诺惊讶的睁了睁眼睛,「那岂不是要有手眼通天的能耐?」
鄞干化低下头,继续书写案情分析,「筠儿没说,暂且就先放下这事。等到明天单水昶审完了,你再去探探他的口风。」
「是,父亲,」鄞诺恭敬的点了下头,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右手紧紧握住佩刀,「父亲,孩儿总觉得江狄这个人不好对付。以免生变,儿子还是亲自跑一趟。」
鄞干化抬头冷冷瞥了鄞诺一眼,「事必躬亲,是好事。可有时也是蠢事。在这里你就已经连轴转着不休息,后面钱流案,怕更是个无底洞。到时候你还拿什么拚?如此不分主次,不分缓急,日后真若当了将军,也是个平白浪费人命的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