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令人惊奇的还是他那张美得毫无人性的脸。
肤白如玉,长眉翠深如黛,一双凤眸熠熠明亮。明明是素淡至极的装扮,在他身上却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尊贵。
在他后面还侍立着一名藏蓝色武者服饰的中年男子,表情严肃,目光犀利。右手按在腰间,似乎只要旁人擅自接近他家主人半分,他便会抽出隐藏在腰间的兵刃,将对方斩在当场。
温小筠皱了皱眉,暗暗打量着屋中环境。
偌大的厅室,除了面前的白衣男子,藏蓝衣服的武者侍卫,押她进来的两个男人,再没有其他。
难道白衣男子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温小筠疑惑的皱起眉。
之前收容她住在这里的小徒弟,分明说他是这家主人的六徒弟。她还以为这里的主人怎么也得四五十岁开外,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年轻。
「主家先生,」温小筠决定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梗着脖子要站起来,朝着白衣男子拱手揖礼,「在下乃一过路行人,承蒙你家小徒弟心善,见大雨将至,在下在山林里又没有住处,才容留在下住下。只是回到家里时夜已经深了,不好再惊扰主家,才没来得及向您通禀。如果在下的借宿给主家添了麻烦,在下在此致歉,可以现在就离开。」
后面揪着温小筠进来的男人一听温小筠要跑,顿时瞪起了眼睛,朝着温小筠后腰抬腿就是一脚,「还想跑?你他妈的想得美!」
这一次温小筠早就有了准备,捂着摔麻了的胳膊闪身一躲,堪堪避开。
「主家,」温小筠狠狠瞪住白衣男子,厉声斥道,「在下只是借住一晚,什么都没做,怎的就要受你们这般无礼对待?」
白衣公子眉心微皱,对那家丁样的男人摆了摆手,「四哥儿,你且冷静下,容我问他两句话。」
叫做四哥儿的男人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还要争辩,「白公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他话才说到一半,旁边同伴就拽了拽他的袖子,朝着他这边摇着头示意不要顶撞。
四哥儿这才勉强咽下剩下的话,气呼呼的站到一边。
温小筠眉梢微微一挑。
她怎么听那白衣男子的话口,并不像这里的主人?
像是看出她心头疑惑,白衣男子缓缓站起身,朝着她洒然揖手还礼,礼貌的开口,「这位兄台,在下也是此地的客。与此处主人,乃是多年棋友。今次来赴约与主家手谈。本来今夜正是家主闭关最后一晚,明日正好与主家切磋一番。」说到这里,白衣公子的表情忽然变得悲伤起来,「不想还未睡熟,家主就发生了意外。不得已才要把这宅子里所有人都一一请出来。」
温小筠惊讶的睁了睁眼,「意,意外?难不成是发生了凶案?」
白衣公子面带忧色的望了眼左窗的方向,「不错。这座庄园的主人,姓丰,名桑乔,别号落木居士。乃是我凤鸣朝丹青大师,一直隐居在此。庄园里没有别的仆人管家,只有落木居士夫妻二人与六名弟子。
方才带你过来的正是六弟子中的四哥儿与三哥儿。
因着今夜突降暴雨,四哥儿三哥儿怕后院丹青院排水不畅,就去检查,不想却目击了落木居士被人刺杀的情景。如今大哥儿和六哥儿正在照顾被噩耗激得晕死过去的丰夫人。二哥儿和五哥儿已经骑快马前去报官请衙门的人过来。」
听到这里,温小筠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她早就想过自己可能很快就会碰上凶杀案,却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听到这里,四哥儿终於忍不下去,他冲向前一把揪住温小筠的脖领,愤怒的大吼道:「少给老子这装蒜!我和老三看得清清楚楚,老师闭关的屋子门窗完好无损,一点**都没有,外人根本进不去。可是老师却是被人用刀刺死的,这个院子里,能够穿墙入室,不受密室干扰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当初我们眼看着你无中生有的从淤泥里钻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儿。碍於老六的面子,才可怜你叫你住在柴房避雨,不想你却恩将仇报,杀了我家恩师,这般狼心狗肺的腌臢小人,老子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千刀万剐!」
听到这里,温小筠顿觉五雷轰顶。
糟了,没想到她之前随口扯得一个慌,竟在这里成了无底深坑,直要坑死自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