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看下去,像是在回答她的疑惑一般,另外一本整理证据与屍体痕迹的文书上对此又进行了结合描述。
根据苏母的供词,她不仅常年居於深山老林之中,更要独自抚养两个孩子。外出打猎,全赖箭法精准才能有所收获。不仅力气比寻常妇人大很多,奔跑速度与耐力更是远超寻常男子。
在夜间与野兽对峙搏斗的经历也不少,所以在凶案发生当晚,趴在墙头的她完全有能力一箭射中王保延的心脏。
更何况王保延当时正独自一人站在院子中央焚烧东西,别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他那里燃着明亮的火堆,对於老猎人苏母来说,实在太容易了。
至於王保延脖子上鲜活的勒痕,根据苏母的供词,也有完全合理的解释。
据苏母交代,她在一箭射中了王保延的心脏后,迅速从墙头翻跃而下,趁着王保延痛苦跪地,还没有完全死透之时,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一把将其勒住,奋力拖向水井。
这样一来是为了尽量拖延别人发现屍体的时机,而来是确保王保延彻底死透。
所有的这一系列动作,苏母做的干净利落,几乎一气呵成。所以才会在仍然还有一口气的王保延脖颈处留下青紫的勒痕。
看到这里,温小筠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案子当时能被迅速定案,也是有道理的。
只按照证据文书上记述的这些去推断,苏母射杀王保延的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漏洞,处处都很完美,处处都能自圆其说。
再加上人证物证与苏母的供述,这个案子看起来再简单明白不过。
温小筠继续低头看着文书,目光越来越深邃。
她之前之所以能有完全不同的推断,也许就是因为跳出了所有的证据证言的细节束缚,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大胆猜测的缘故。
当然,如果是之前看到这些文档记录,她也会认为有可能是她完全猜错了,这个案子的真相,就如档案文书记录一般,简单明了。
但是现在她却不会轻易被这些证据迷惑,就因为她家小姨来的那封书信。
信上叔父鄞干化交代她和鄞诺,一定要通过苏雪心、王保延案找出藏在王知府背后的神秘势力。而一年前,鄞干化虽然没有亲自查办王保延凶杀案,但是却通过关系,将这个案子所有细节文档都秘密借了过去,下了很多心血反覆推敲审查。
也许当时的鄞干化虽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他却已经察觉到这个案子中的另一层隐情。更有可能他已经通过别的渠道,找到了一些能够推翻王保延凶案结论的证据。
想到这里,温小筠双目倏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