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发了话,下人们便再不多言,紧着张罗着把一只只箱子都搬到了后院儿的库房那头。她带着环儿迳自回到自己院中,这一整天就再没出来。
前院儿的动作没能瞒得住府中的另外两名主子,文宣王和文宣王妃。特别是文宣王妃,一听说玄天歌把那些礼都收下了,心下一凉,却也是立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对此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却做了几样玄天歌最爱吃的菜送过去,然后又让管家通知府中所有下人,从现在起,不管舞阳公主提出什么要求,任何人不得问缘由,必须照办。虽说府上从前对玄天歌也是百依百顺,但从今日起,要更加的顺,不可以有任何反驳。
下人们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们夫妻二人却是太明白了,文宣王长叹一声,“这个女儿怕是留不了多久了。”说完,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又道:“只是不知道这结果到底是好是坏。岚儿,我多希望自己只是个平常男子,那样至少我女儿的婚嫁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我可以让她自己去选择,她看上谁就嫁给谁,不论权势,不管贫富。”
文宣王妃被他说得直抹眼泪,不停地问:“王爷,你说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天歌出去一趟回来就同意了呢?我总觉得这里头还有些事儿,可是我该找谁去问?”
文宣王道:“她今日是去了御王府,应该跟老九媳妇儿商量过了。那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如果她都劝不住,天歌就有必须要嫁的理由。而咱们的女儿贵为公主,有什么人能逼得她不嫁不行?爱妃且想想,近日是有什么人要往大顺来吧!”
以文宣王和文宣王妃的头脑,不难猜出送礼来的人是谁,至少是代表着哪方势力。可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毕竟,那个地方太远了……
当晚,玄天冥来到了文宣王府,与文宣王彻夜长淡。三日后的夜里,梵天离再入御王府内,当着玄天冥、玄天华、凤羽珩以及玄天歌的面,从他的口中取出了一只鲜红色的蠍子来……
“蛊族人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会由族中长老为其选定一只毒物做为他的本命蛊。”梵天离看着几人,郑重地将这一场斗蛊讲给他们听,他说:“本命蛊的强与弱并非完全是后天形成的,在先天的选择上也有不同。命势越硬之人,所被赐予的蛊虫就越毒,相反的,如果只是平平常常的资质,而且家族里也没有太出色的蛊师出现过,那他就只会被赐一只很平常的蛊虫,没有多大能力。”
他一边说,一边托起自己手里的那只红蠍,就像是在看一件宝贝一样,也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儿,甚至还伸出手去往那红蠍的背上抚摸了几下。那红蠍立即有所回应,吐着信子在他手上玩耍,甚是开心。
玄天歌却看得差点儿没吐了,特别是刚刚梵天离把蠍子从口中取出时,她有注意观察,那分明就是从肚子里吐出来的。一想到这人的肚子里竟然养着一只蠍子,她便忍不住开始发抖,越想越是害怕。
凤羽珩一直握着她的手给予这安慰,同时也再次小声提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玄天歌却坚决地摇头,她说:“我不后悔。我是大顺的公主,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梵天离似乎听到她说这句话,突然把目光投了过来,原本严肃的面上便带了一丝温暖的笑。那样的笑与他手里托着的蠍子的形象完全不符,就好像是阴与晴两个世界,让玄天歌生出了一了刹那的恍惚。
梵天离的话又开始继续,他道:“并不是每一个古蜀人都会使蛊,甚至沿传至今,真正会蛊术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家族,还掌握着蛊术的秘密。而做为蛊术的发源地,古蜀皇室梵家一族,自然是最强大的蛊师,几乎每一位皇室成员都承袭了这种本事,同时,也密切掌握着古蜀境内所有现存的古蛊家族的动向。这也就是我们知晓有蛊人与大顺柳家往来密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