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有这个可能……”事实摆在眼前,张医生无力争辩,只能背了这个锅。
“宁煊,你听到了,是假死!”葛思睿惊喜地看向简宁煊,结果发现原本站在他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表哥追出去了……”葛婷婷瘫软在地上,在得知安步只是假死的瞬间,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解脱了。
十分钟前,安步从昏睡中醒来,见病房中没人,当即选择跑路。她倒是不担心被监控拍到,死亡一两天突然又复活的案例并不少见,况且她身上没有外伤,假死的可信度很高。若实在隐瞒不住,那就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
醒来后的安步,对简宁煊的记忆又变得模糊不清,所以她首先想到就是解决目前的麻烦。
跑出医院后,安步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没有摸到手机,只摸到了一个钱包和一串钥匙。钱包里放着身份卡、银行卡以及各种类别的其他卡片。
这时,她发现一张单独存放的名片,正面写着“方寸”和一个电话号码,后面备注:专治死人的庸医。
咦?安步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的记忆。随后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给方寸拨了一个电话。
就在她打电话的时候,简宁煊从医院追了出来,可惜没有看到绿化带后面的人影,他转身回到停车场,开上自己的车,朝住处飞驰而去。他觉得安步可能会回家,若是没有回家,那他就黑掉附近的监控系统,天上地下地追寻她的踪影。
安步叫了一辆车,直奔方寸的住处。
“安姐,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方寸一边将安步迎进屋,一边问道。
“我死了。”安步冷不丁地回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方寸顺手递给她一瓶果汁。
安步将果汁放到一边,说道:“我刚刚被送进医院,确诊死亡了。”
方寸:“……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安步望着方寸,认真道,“从身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我大概‘死’了三个多小时,你觉得被当作假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方寸:能够自己分析自己的屍僵情况也只有老屍你了。
“你被确诊死亡后,又这样活生生地从医院里跑出来了?”
安步点头:“我担心死太久,以后就很难再‘活’过来了。”
方寸捂额,随后摊手道:“我明白了,我可以帮你证明假死。”
“怎么证明?”安步冲疑道,“我没有生命体征,如果别人有心检查的话,肯定会发现异常。”
方寸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山人自有妙计。”
他取来自己的医疗箱,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钮扣大小的物品,介绍道:“这是我改良的脉冲心脏起搏器,贴在腋下,可以促使心脏进行有规律的震动,用听诊器也听不出异常。”
安步眼中一亮,将这枚小巧的心脏起搏器接过来,贴在腋下,感受了一会,胸口果然开始震动起来,好像真的有了心跳。
方寸接着又取去一个玻璃器皿,用镊子从里面夹出一根细如线绳的东西。
“这是血线窍维虫,以血液为生,但需求量极小,寿命很长,通过某种特定的运动频率消化食物。”方寸侃侃道,“我做过很多实验,发现这种窍维虫的运动频率与脉搏十分相似。只要将它植入你的手腕中,就可以模拟动脉搏动。”
安步震惊脸:你怎么这么优秀!
“这种事在活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实现,但对於你而言,却是轻而易举。”方寸举起手术刀,“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帮你植入?”
安步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有了心跳和脉搏,她几乎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在动手术之前,方寸进行了必要的消毒处理。尽管手术物件是一具屍体,不怕感染,但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不能丢的。
四十分钟后,两个小手术顺利完成。安步手上的刀口,在方寸惊奇的注视下缓缓癒合,最后不留一点痕迹。
“接下来,我会给你开一份体检报告,加上以假乱真的心跳和脉搏,足以打消外人的疑虑。唯一的破绽大概就是呼吸,好在一般体验也不会检查呼吸。”
“谢谢。”安步毫不吝啬地赞道,“你真不愧是专治死人的庸医。”
方寸:“……”专治死人也就算了,“庸医”是几个意思?!这个词居然是褒义?
这时,安步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抬头看向他:“方寸,你想不想拥有一间属於自己的实验室?”
“嗯?”方寸随口答道,“当然想,你要给我建?”
安步笑道:“只要你想,我就给你建。”
方寸有些不确定:“建一间实验室的花费可不小,各种仪器动辄上千万,更别说还需要一笔深不见底的研究经费。”
“钱不是问题,我只负责出钱,其他事情由你自己解决。”
方寸一脸惊讶:“没想到你还是有钱人。”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白‘活’的吗?”
“是哦,你都是七百多岁的老屍了,家里应该有不少古董吧。”方寸一脸敬仰地看着她。
安步:“???”
她已经忘记自己曾经给方寸编造的故事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确认无误后,方寸带着安步去第一医院走了一个过场,给她开了一份体检报告,然后便送她回家了。
与方寸挥手告别,安步走进社区,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一边对照自己的记忆。
来到家门口,安步掏出钥匙,开门而入,刚踏进玄关,便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安步抬起头,一抹耀眼的光亮,突然毫无征兆地闯入她灰暗的视线。下一秒,她便被人紧紧抱入怀中,点点温热,透过皮肤缓缓传入心间,生气值骤然上涨了170点。
安步的眼前,闪过了几抹绚丽的色彩,原本遗忘的记忆几乎在瞬间复苏。
她张开手臂,用力抱住这个人。
“简先生,我回来了……”
一滴液体滴在安步的皮肤上,身上的男人就像力竭一般,将大半重量都压在了她肩头。
安步,安步,安步……
不断在心中呼唤,然而,他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