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安内特Ⅰ号,它是我的船。”赖赫博士说。

“啊哈!偷架换柱!挂着德国船旗,却干着海盗的营生……”

“为何不可呢?面对由西方财政左右世界经济的今天,在加勒比海上弄点金银首饰几乎不算犯罪,至於挂哪个国家的船旗我着倒无所谓。”

“安德烈亚斯,痛快!我喜欢您这样的人!”迈埃尔23大夫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给杯子里斟满酒,对着乔安娜和赖赫大声喊:“诸位,如果我的看法正确,我们这些社会的渣滓将会成为社会上最理智的人!见鬼,怎么还不上饭?路易斯……”

“等一等,大夫,马上就来。”

迈埃尔又转向乔安娜,搓了搓手说:“您是个了不起的女中豪杰,玛丽·安妮。”

“玛丽·安妮已经不存在了,”没等乔安娜回答,赖赫抢先说道,“托尔金斯小姐的真实姓名叫乔安娜·泰伯。”

“真名、假名我并不感兴趣,不管是乔安娜还是玛丽·安妮……都是指的这位绝代佳人!”

“我将要与这位绝代佳人结婚!迈埃尔23。”

“亏您想得出这个馊主窟。赖赫,您愿意把这队人马带到德国……”

“慢着!船上的弟兄们我已经惩治过了,但是,还必须继续开导、引导他们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骗人!这些家伙真的能改邪归正吗?”迈埃尔医生冷笑着说,“乔安娜!如果这些家伙能走上正道,我当着您的面吃个大象!”

“您说得倒轻松,这儿没有大象,但是,我向您许诺,我会养一只大象供您吃。并且要亲眼看着您吃。”

“一定能!”迈埃尔23拍了一下赖赫摆弄着的手说,“我了解这些家伙……”

“这可以说是您的感觉,可是,对我来说这确实是件枣手的事情,迈埃尔医生。”

“您难道没看见我'迈埃尔'为此也在操劳吗?这也关系到我的命运!我是柏林人!您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我想,世界上心灵受创伤的人大概不多吧……我迈埃尔就是其中之一!好啊,红烧鱼块!”

一个仆人端着一大盘红烧鱼块走进来,客厅里顿时充满了红烧鱼发出的浓香气味。迈埃尔23向仆人摆手示意,让仆人把鱼盘端到他跟前,他毫不客气地选了两大块放进自己的小菜盘里。

“对不起,玛丽·安妮……”他说,“噢,不管叫玛丽·安妮,还是叫乔安娜都是一回事。近三天来,我顿顿都吃鱼,我的病人也不例外,个个都是吃鱼的行家,我是最喜欢吃鱼的了,只要一看见鱼,口水就一个劲地往外流。”

他咽下嘴里的鱼肉,转向赖赫博士说:“柏林,乌兰德大街……”

“这条街我很熟悉,”赖赫回答。

“我出生在乌兰德大街,那儿只有……我父亲姓迈埃尔,父亲排行老三,所以人们叫他欧根·迈埃尔Ⅲ。这还可以忍受。我出生后,父亲给我取名叫弗里茨·迈埃尔。不久我的叔父在电话簿上发现叫弗里茨·迈埃尔的同名同姓的人很多,连同我一共23个,所以就叫我弗里茨·迈埃尔23,后来竟连官方也称呼我弗里茨·迈埃尔23。请问,谁能忍受各种称呼,不过,天长日久也就习惯了……中学毕业后,我考入了医学院学医,毕业后就到海上做船医。您知道什么是船医吗?既是精神病医生,又是兽医。我整整干了20年。后来我回到家乡柏林开了个诊所,家里也装上了电话。有一次无意打开电话簿,天哪,连我一共有32个弗里茨·迈埃尔的人,当地人就叫我弗里茨·迈埃尔32,因为我在电话簿上排在第32位。 ”

他狼吞虎咽地又吃了一大块鱼——吃相就和动物园里的野兽们抢食吃的样子差不多。这时,仆人又端来了胡椒汤、各种色拉和烧土豆。

“有一次海上航行时,我乘坐的船迷失了方向,无意识地来到萨巴岛。这里只有我叫弗里茨·迈埃尔,我是迈埃尔Ⅰ医生。”

仆人把端来的菜放在餐桌上。乔安娜会意地看了看安德烈亚斯,他坐在迈埃尔23医生的对面,好奇地听着这位老医生的经历。

“以前我从来未听说过萨巴岛,只知道圣经书上所说的萨巴岛的故事,说的是所罗门帝国那位漂亮女皇的故事……这个故事您大概也很熟悉吧!我在那艘迷航的货船上给船员们治病,它却把我带到这儿。打那以后我就陷入了吃喝嫖赌的深渊,女人迷住了我的心窍……我在萨巴岛上慢慢地站稳了脚根。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的病人对我感恩不尽,尽管我给他装的是玩具动物的假眼睛。我已是年过七旬的人了,想安安宁宁地度过我的晚年,我还想多活10年,再行11年医。您呢?赖赫博士,依我看,您想改变这个女人——加勒比海上最漂亮女人的心灵,能行吗?您是怎样认识玛丽·安妮的呢?”

“她劫夺了我……并且是作为海盗船长。”

“天哪!”迈埃尔23双手一击,“老鸨婆把你们的命运巧妙地安排在一起。拿酒来,我要为你们洗尘!”

赖赫博士在迈埃尔23医生的陪同下,察看了乔安娜“公司”的海上设施,后又回到路易斯的驻地聊天。此刻,身居伯利兹的费尔南多·达尔奎斯却不知道他日夜追捕的“阿尔特哈号”已经到达萨巴岛了。

“我一定要找到他们!”达尔奎斯对卡西拉博士说。几天来,达尔奎斯的“民间工艺品与兽皮出口公司”的生意象缺了腿的驴一样,一直很不景气。自从玛丽·安妮·托尔金斯失踪去寻求新的生活后,公司就瘫痪了,工作人员就像一群没了王的蜂,一天到晚乱糟糟的。虽然费尔南多声称,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干掉赖赫和玛丽·安妮……可是,这只不过是一派狂言。他既没有快艇,又没有吉姆带领的那队人马和维加斯那样的联络员……更重要的是他缺少海盗船长玛丽·安妮的魄力。

“我要飞往萨巴岛。”

“用那架双螺旋桨大飞机吗?”卡西拉博士问。“费尔南多,萨巴岛上的机场太小,大飞机无法着陆。”

“这我知道。”达尔奎斯叫道。

“那么您是不是想炸平萨巴岛?您就会干这种蠢事。如果您一定要去轰炸萨巴岛的话,请您还是把炸弹扔到这儿吧!您执意要去萨巴岛,我敢断言,您必定有去无回。赖赫一伙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只要他们一报警,加勒比海各国的战斗机就会来拦截您,您根本不会有机会轰击阿尔特哈号。”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不在萨巴岛。”

“然后昵?”

“然后,然后就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费尔南多盯着卡西拉说,“我知道用什么办法来惩治赖赫。在他的女儿身上下功夫。”

卡西拉博士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使不得,费尔南多。”他沙哑着声音说。

“什么?”

“您是不是想绑架安内特?”

“谁说要绑架他的女儿?”费尔南多挥着手,“您以为我是白痴吗?亏您想得出来。我只是想给安内特施加些压力,好啦。卡西拉博士,这事就交给您罗,我不想在这事上花费心计。我要去和安德烈亚斯·赖赫决一死战……”

中午,费尔南多·达尔奎新驾着一架双螺旋桨飞机从伯利兹起飞了,飞机上并没有携带导弹。他原计划准备带的那几枚导弹还放在仓库内的木箱子里,还没有开封,箱子上写着“尼加拉瓜进口-假面具”的字样。

起初,费尔南多沿着海滨飞行,穿过珊瑚环形岛后朝萨巴岛方向飞去。在公海上空,他打开电台试图与“阿尔特哈号”联系,半小时过去了,他仍不悔心,连续不停地呼叫着:

“AH请回答。 AH请回答。……AH请回答。”突然耳机里传来了对方的回音。

它像打雷似的,不用说是吉姆·麦克·唐纳德的声音。他毫不客气地问,乍呼什么?怎么串到我们的电台上。先生,这里是哥得兰号快艇,您的频率错了。“

“废话!吉姆。”费尔南多气呼呼地喊,“我听见了,你在我们的船上,你一定遇上船长了。”

“啊哈!费尔南多!”麦克·唐纳德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您在哪里?”

“在飞往萨巴岛的途中!”

“太好啦!我用重机枪来欢迎您。等您飞到萨巴岛上空时,它就会哒、哒、哒地演奏欢迎曲了,明白吗?”

“我不会闯入你的射击范围,你这头蠢驴。我只想在空中看'阿尔特哈号'、'安内特Ⅰ号'连同你们是怎样葬身於大海的,我可以与船长通话吗?”

“不行,她在岛上。”

“路易斯没有干掉玛丽·安妮吗?”

“没有。他比您聪明得多,他已看准了一条新的道路。”

“什么新的道路?混蛋。”

“我们也要重新做人。”

“闭嘴!”达尔奎斯气急败坏地喊,“天大的笑话。难道你们把我都忘了吗?”

“您死到临头了,费尔南多。我奉劝您:立即悬崖勒马,如果您执意要来萨巴岛,将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我们大伙相信赖赫博士一定会给我们找到人生的真正出路…… ”

“好大的口气,口出狂言不怕牙痛!”达尔奎斯憎恶地说。

“完毕!”麦克·唐纳德吼道,“您这条癞皮狗,费尔南多,我发誓,只要您出现在萨巴岛上空,我马上开火:您是知道我们船上的电子瞄准仪——借助它一定能干掉您!”

通话中断了,费尔南多·达尔奎斯减慢航速,他俯视着蓝光闪闪的加勒比海,微弱的海风使海面泛起轻微的涟漪,两条白色的豪华快艇在海面上飞驰……

飞机上的汽油足能维持到下午,返回时可在波多黎各着陆加油。突然,费尔南多的脑海中又闪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能试试在萨巴岛的小机场着陆。快到萨巴岛时只要超低空飞行,在跑道上着陆准能成功,起飞时只要加足马力,飞机一定能腾空而起……

为什么要这样干呢?费尔南多想,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寻找在加勒比海失踪的痴情女盗——玛丽·安妮。她的出走全归罪於该死的赖赫,哪怕是上刀山入火海我也要与安德烈亚斯·赖赫算清这笔帐,找他报仇……“报仇……报仇!除了报仇再没有其他目的。不干掉他们,我达尔奎斯誓不为人……

达尔奎斯看了看罗盘和导航仪,将飞机朝西方稍转了一点,然后又爬高了一千米。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费尔南多心想,公司失去了玛丽·安妮将面临破产,没有海盗我们就无法生存,单靠出口兽皮和印第安民间工艺品,我们只有饿肚皮,当乞丐讨饭吃。应该将这些利害关系告诉给玛丽·安妮,唉!就是说了,她能回心转意吗?……难道让我们多年来的交情就这样了结吗?不过她在公司里还有100万美元,100万我就心满意足了……也许这是几年来同生死共患难后她给我留下的100万美元能使我无忧无虑地渡过后半生… …

飞机加速了……他想在下午3点钟左右飞到萨巴岛,企图与玛丽·安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