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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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冉森在我工作时出其不意地来了。我跟他谈了妮科尔,他听时心不在焉。

“这姑娘讨人喜欢。”他对我说。“但我已是她父亲的年龄……”

他不大清楚她丈夫到底是干什么的,他想起那天晚上看到她丈夫在餐馆里打她耳光,一个默剧演员竟如此粗暴,他感到十分惊讶。在他的想像中,默剧演员的手势非常缓慢而又十分温柔。

我们俩都出了门,我们刚走了几步,我就在那条穿过公墓、两边有高墙的街道的街角看到一个身影,并认出是默剧演员吉尔。他身穿黑色外套和长裤,白色衬衫的领口呈新月形,领子宽阔,盖住了外套的翻领。

“瞧……是个老相识。”冉森对我说。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等待我们走到他跟前。我们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往前走,装出没看到他的样子。他穿过马路,在我们走的那条人行道中央站住,两腿微微分开。他又把双臂交叉在胸前。

“您觉得是否应该打架?”冉森问我。

我们走到他跟前,他左右跳动,拦住我们的去路,像拳击手那样准备出击。我把他一推。他的左手机械地打在我的脸上。

“您过来。”冉森对我说。

他用手把我拉了过去。对方朝冉森转过身去:

“您这个摄影师,您等着我来收十您。”

他的声音如金属般清脆,发音像法兰西喜剧院的某些演员那样过於加重。妮科尔曾对我说,他也是喜剧演员,说他在演出用的录音带上录下的最后一段文字,就是阿尔弗雷德·雅里的《愚比王》[1]中很长的一段。看来他很喜欢这一段。这是表现勇敢的节目,也是他演出中最精彩的节目。

我们继续朝唐费尔-罗什罗广场走去。我回头看。远处,在阳光下,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外套和棕色的头发。是否在公墓附近?这身影有某种阴郁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