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卡蒂亚。她刚才告诉我。起初,我只张嘴看着她,随后我想,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你,看你有什么想法。」赫勒森用一块大手帕抆拭他那秃头上的大粒汗珠。「我的意思是,一位大夫检查过一个女人以后,再来要女人的丈夫去,不是有点不同寻常?」
「只在特殊情况下。」詹米兹大夫带着审慎的保留说。
「你所谓特殊情况是什么?」
「这很难说。」
「大夫,别绕着圈子说话。我不在乎,你知道的!癌症是特殊情况吗?」
「布鲁洛,你别让你的脑子跳到那一类的结论上去!」
「瞧,如果这个范笃拉要对我说什么,那么,就是卡蒂亚有什么病我该知道──我是否可以这样猜想?」
「我想是,」詹米兹说。「但我真的还不会耽心。而你知道我和我的诊所可以随你的便,总会有一张病床给卡蒂亚。」
「谢谢,大夫。但我得回到我的头一个问题:谁是范笃拉这个人?」
「他是一位好大夫……」
「你好像喜欢某人叫牛油,却送来人造牛油!你知道他吗?」
「一点点,」詹米兹大夫记得有过一回访问范笃拉的实验室,那是受当地医学会的邀请,当时他听说范笃拉大夫解说他的理论。这些理论,要拿来当真,那可是太富奇想了。他的同行们,十分客气地说出他们的想法,只是带点讽刺地微笑,但他,森林诊所的詹米兹大夫曾经问到过:「我亲爱的大夫,你该不致推荐这个当作一种新的治疗方法吧?就我觉得,无论何时我们采用这种方法治疗病人就像没有人要求这样做,而我们却给予一剂安死药。」自此以后,詹米兹大夫和范笃拉大夫再也未作进一步接触。
「你或许可以将范笃拉先生看作是一位梦想家。」詹米兹现在谨慎地说。「我无法找出他做医生的一般品性缺点──但他的研究工作是很荒唐的!我问你:他希望用打针治疗动脉硬化,打算用一针管的气体,清除硬化血管里的沉着物!单是这项意见就叫人不寒而栗。每个医生都害怕将空气注进血管,因为这可导致立刻的空气栓塞──而现在却有范笃拉用他的气体以移除血管壁上石灰性变的想法!这和每一条医学规则都是相悖的。这是──说得率直些──非常疯狂!布鲁洛,别误会我,这不只是我的意见。真的,许多我的同行,都认为如此。他用动脉硬化猴子作实验──我敢说,是荒谬的。直至现今还没有人动摇这项基本信条:那就是任何人将空气注入血管,便是一名谋杀者。空气或气体,仅只是字形的不同。动脉硬化是一件生命攸关的大事,如果有人在老年得了这种病,那是不幸──教人忧伤,但真是如此。附带说一句,你的高血压也出自相同的原因,布鲁洛。」
「非常谢谢你!」赫勒森低声笑着。「好,现在我对范笃拉这个人已有很好的认识了。你有什么建议?我该去吗?」
「当然,如果和卡蒂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