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第九大道、公园大道、三十街、四十五街围起来的区域内的某处。」
「我以为我有资格知道。」
「你会自己想通的。」
「你真的知道在哪?达克提认为你不知道,只是为了脱身才胡扯。」
「达克提显然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啊。」
「愤世嫉俗,还是正确无误?」
「我知道随身碟在哪。」
「那就去拿呀。侯斯交给别人处理吧。」
我没回话。我说:「你会上健身房吗?」
「不常。」她说:「干嘛问这个?」
「我想知道要打赢你有多难。」
「不太难。」她说。
我没接话。
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两个小时后。」我说:「接着花两个小时找到她们,在凌晨四点发动攻击。凌晨四点是我最爱的时间。苏联有医生做过研究,让我们也上了一课。人类在凌晨四点的行为能力会下探到最低点,这是个普遍现象。」
「你鬼扯。」
「我没有。」
「你不可能在两个小时内找到她们。」
「我认为我找得到。」
「遗失的是和桑森有关的档案,对吧?」
「部分有关。」
「他知道你拿到随身碟了吗?」
「我还没拿到,但我知道它在哪。」
「那他知道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瑟瑞莎说:「於是你和他达成协议。他还我、达克提、雅各.马克清白,你就带他去找随身碟。」
「这协议中最首要也最重要的目标是让我自己得以脱困。」
「但你没有脱困,联邦单位还在追你。」
「纽约市警局就放过我了。」
「我们其他人也都被放了一马,我要谢谢你。」
「不客气。」
她问:「那两个姓侯斯的打算怎么离开美国?」
「我不认为她们会离开美国,几天前她们就失去这个选项了。她们当初以为事情会进行的更顺利,如今只能把该干完的事干完了,孤注一掷。」
「比方说,她们可能会发动自杀任务?」
「那是她们最擅长的。」
「这样情况对你很不利。」
「如果她们喜欢自杀,我很乐意推她们一把,送她们上路。」
瑟瑞莎调整了一下姿势,结果坐到衣服下摆,丝质的料子绷得紧紧的,挂在她臀部附近的手枪因而现出轮廓。我猜是葛拉克17手枪,收在贴身枪套内。
我问她:「谁知道你在这里?」
「达克提。」
「他认为你什么时候会回去?」
「明天。」她说。
我没说什么。
她说:「你现在要做什么?」
「你要听真心话吗?」
「请说。」
「我想脱掉你的上衣。」
「你对很多执法人员说过这种话吗?」
「从前说过。当时我只认识执法人员,不认识别种人。」
「危机激发了你的性慾?」
「女人才会激发我的性慾。」
「所有女人都会?」
「不。」我说:「不是所有女人都会。」
她安静了一会儿后说:「这样不好。」
「没关系。」
「你接受我说不?」
「我不该接受吗?」
她又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改变心意了。」
「什么心意?」
「我不觉得那样不好了。」
「太棒了。」
「我在负责抓妨碍风化的单位待过一年,被指控引诱犯罪是很令人头痛的。我们需要证据证明男方对他即将到手的东西有合理的期待,所以我们就会先叫他脱掉衣服。证明他有犯罪意图。」
「我可以照办。」我说。
「我认为你该照办。」
「你要逮捕我吗?」
「不。」
我脱掉我的T恤,丢到房间另一头。它落在一张桌子上。瑟瑞莎看我的疤看了一会儿,就像列车上的苏珊.马克那样。缝合痕迹丑陋、突起,像是哥德式建筑窗户上的装饰,缝合的是贝鲁特营区汽车炸弹碎片所致的伤口。我让她看了一分钟,然后说:「换你脱了。」
她说:「我是很传统的女生。」
「什么意思?」
「你得先亲我。」
「行。」我说。我吻了她,动作缓慢、轻柔,起先有些犹豫,带着试探性,我才有时间品尝新的嘴唇、新的味道、新的牙齿、新的舌头。它们都很棒。接着我们跨过了某个门槛,动作激烈了起来。短短一分钟后,我们就失去了理智。
事后她冲了澡,我也冲了澡。她穿上衣服,我也穿上衣服。她又亲了我一次,说有需要的时候打电话给她,祝我好运,然后就离开了。她将那个黑色包包遗留在厕所附近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