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那算是我与白栖泽正式相识,他在北平留了一段光阴。
我记得那段时日里他时常过来看我,神情温柔,他总是给我带当时从西洋流过来的最新鲜的玩意儿。那些东西想必很难得,才能叫苏秦都露出嫉妒的目光。
“你为什么总要这样怕我?”
我想了想道:“你为什么要打人呢?”
我说的是初见时的情景,他自己未曾动手,却看着别人替他打人,他不时发出的笑声,总在我见到他时在我耳畔响起。
“我打人是因为他看了我的东西,我又不曾打过你,反倒是被你打过。我不记恨你,你还要记恨我不成?”
我冲疑的摇头,换来他更为温柔的目光。
白栖泽与我相处了大概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和白家人一起回了南京。在临走之前,他第一次和我父亲提了亲事。
那时我还小,而他已是少年,我不太懂他的意思,再想起时,也只记得父亲婉言回绝后他少见的神态。
那双眼黑的仿佛让人喘不过气来。
“难得的亲事,干嘛不答应,搭上白家这艘大船,以后不就一帆风顺了。”苏秦冷声道。他的话被父亲厉声打断:“你知道什么,瑾绣还这么小,那白栖泽哪是个好相与的人!”
白栖泽果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我不由感叹父亲说的话从未错过。
之后时间转了十几载,白栖泽又来了北平,彼时父亲已经去世,家里的生意都在哥哥手里,我过得战战兢兢,在苏秦跟前生怕惹出他丝毫不悦。白栖泽於某次晚宴搭上了苏秦,异常突兀的闯进我的生活。
“白家是棵大树,只要靠着他,我们苏家肯定能恢复如常。”
苏秦的话说的轻松而可笑,仿佛因为豪赌而败掉家业的人并不是他一般义正言辞。“父亲往日宠你爱你,你为苏家做这点小事都不成吗?”
苏秦挥舞在空中的手带着说不出的重量,落在我脸上时,痛得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不记恨苏秦要我和白栖泽交往,只怨他强令我和林焰断了联系。
林焰是我的心上人,我与他定情很久,足足贯穿了到如今为止短短的半生。他是我家的家生奴才,自幼陪在我身边,略长我几岁,从小便对我很是照顾。
当初初遇白栖泽的雪地里,陪在我身边的就是林焰,白栖泽被人扶走之后,是他陪着我直到我停下颤抖,父亲去世之后,无数个难捱的日日夜夜,也是林焰陪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