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翠姬!」
乔安娜惊异的语气,令我觉得很惭愧。我抱歉地说:
「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这人有点怪,太正经八百了,搞不好是个宗教狂。」
「写匿名信跟宗教狂扯不上边──你告诉过我,戈雷夫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色情狂罗。这两者是密不可分的,帕翠姬又压抑又矜持,而且跟一群老女人一起关了这么多年。」
「你为什么觉得她有可能?」
我缓缓说道:
「这……我们只听到她的片面说法而已,不是吗?谁知道阿妮丝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假如阿妮丝请帕翠姬告诉她为什么那天去那里留下一封信──而帕翠姬则回她那天下午会过去解释。」
「然后她却跑到我们面前,问我们阿妮丝能不能来小金雀花,借以制造烟幕……」
「没错。」
「可是那天下午帕翠姬没出门呀。」
「这点我们并不知道。记得吗,我们自己也出去了。」
「那倒是真的。我觉得有可能。」乔安娜又想了一下,
「可是我还是不这么认为。
「我觉得帕翠姬不会知道要烟灭信上的指纹,那除了狡猾之外,还要有知识才办得到。我不认为她有那种知识。我想──」乔安娜犹豫片刻后慢慢说道:「警方确信凶手是女人,是吗?」
我惊呼道:
「你不会认为是男人干的吧?」
「不,不是普通男人而是某种特定的男人。老实说,我想到了卜艾先生。」
「原来你怀疑到他头上了?」
「你难道不觉得他有可能吗?也许他是那种寂寞愤世的人,你知道,大家常取笑他。难道你看不出,他心底其实痛恨所有幸福的正常人,而且对自己的作为持有一种变态的艺术性欣赏吗?」
「戈雷夫说凶手是个中年的老处女。」
乔安娜说:
「卜艾先生活脱就是个中年老处女。」
「一个很格格不入的人。」我缓缓说道。
「没错。他很富有,但钱帮不了他。而且我觉得他可能心理很不平衡,他真的是个令人害怕的小男人。」
「别忘了,他也收过一封信。」
「那我们可不知道。」乔安娜指出,「装的。」
「装给我们看?」
「没错。他够聪明,能想到这一点──而且不会装过头。」
「果真如此,他一定是个一流演员。」
「当然。杰瑞,不管凶手是谁,她必然是个一流演员,而她的乐趣有一部份也缘自这点。」
「乔安娜,天哪,你别说得一副了然於心的样子!你让我觉得你──觉得你很了解那种心态。」
「我想我可以了解。我可以──可以体会她的心境。如果我不是乔安娜.包顿,如果我不年轻,不具魅力,无法享受快乐,如果我──该怎么说呢?坐在牢笼中,看着别人享受人生,那我内心是否也会升起一股邪念,让我想去伤害、去折磨──甚至想去毁灭别人呢?」
「乔安娜!」
我抓住她肩膀摇着她,她轻叹一声,朝我一笑。
「我把你吓着了,是不是,杰瑞?但我觉得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得去扮演那个人,了解他们的感受与动机,然后──然后也许你就能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行动了。
「我们只是那么以为而已,况且,很可能是他……」
「噢,混蛋!」我说,「我到这里是为了当个废物好好静养,听听地方上的八卦的!去他的八卦!全是些诽谤、中伤、淫言秽语和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