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进来的是本区的护士,因为屋里有位妇女正要分娩,他正在等护士帮忙,他也托人叫护士再带名医生过来。因为,情况蛮危急的。」
「后来呢?」
「所以他就说──他对我说:『快过来,你可以的,总比没人好。』我说我不行,他问我什么意思,我说我从没接生过,我什么都不懂……
「他说那有什么关系?然后他就变得好凶,他转身对我说:『你是女人,对吧?我想你应该愿意尽全力帮助另一个同类吧?』接着他又继续数落我,说我曾一副对行医很感兴趣的样子,还说过想当护士。『原来全是空话,说的都不是真的!但眼前的危难是真真实实的,你最好像样一点过来帮忙,别当个没用的花瓶杵在那里。』
「杰瑞,我做了一些最不可思议的事,我拿手术器具,给器具消毒,递这递那的。我现在累到站不直了,太可怕了。但他救了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孩子活着出来了。他还以为他救不了呢。噢,天哪!」
乔安娜捂住脸。
我开心地打量着她,忍不住在心里向欧文.葛菲诗脱帽致敬。这一次他可让乔安娜深切体验到何谓真实人生了。
我说:
「大厅里有你一封信,我想是保罗的。」
「啊?」她停了一分钟,然后说:「杰瑞,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医生得做那些事,他们真有胆!」
我去大厅把乔安娜的信拿进来。她打开信,匆匆瞄过后,随手任信纸掉在地上。
「他……真的……真的很了不起。那样奋战不懈,那么的顽强。他对我很粗暴、很凶──但他很了不起。」
我带着些许的快意,看着保罗那封被扔在一边的来信。显然,乔安娜已从保罗的情伤中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