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代表家里所有的人说话?」
「噢──不──当然──我不能确定。」
杜博斯特意看看手表说:
「阿黛儿,我得回去了。真抱歉。你大概不会有事吧?我意思是说,家里有女仆和窦夫小姐,还有──」
「噢,维维安,别走。别走嘛。」
嗓音带着哭调,对杜博斯倒有了相反的效果,他加速退开。
「抱歉,乖女孩,重要的约会。对了,督察,我下榻高尔夫宾馆。如果你──有事要找我……」
尼尔督察点点头。他无意扣留杜博斯先生。但是他知道杜博斯先生告辞的含义。杜博斯想躲开麻烦。
阿黛儿.佛特斯库尽量勇敢面对现实说:
「回来发现家里有警察,真叫人震惊。」
「我相信如此。不过你知道,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取得必要的食物,咖啡、茶叶等样本。」
「茶和咖啡?不会有毒吧?我们有时候吃的咸肉不大对劲。有时候简直不能吃。」
「我们会查出来的,佛特斯库太太,别担心。有些事情叫人惊讶。我们办过一个指顶花中毒案。原来他们误摘了指顶花的叶子,以为是莱菔。」
「你以为此地也可能发生这种事?」
「佛特斯库太太,我们验过屍才知道。」
「验──噢,我明白了。」她打了个寒噤。
督察继续说:「夫人,你们家四周有很多紫杉,对不对?我想,可不可能是紫杉果或叶子拌在什么东西里面了?」
他密切打量她。她瞪着他瞧。
「紫杉果?有没有毒?」
她的眼睛好像睁得太大了一点,问话也太天真了。
「曾经有小孩误食,导致不幸的结果。」
阿黛儿双手抱头。
「再谈下去我受不了。我非谈不可吗?我要去躺一躺。我实在受不了啦。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先生会安排一切──我不能──我不能──不该问我。」
「我们正尽快和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先生连络。他不巧到英格兰北部去了。」
「噢,是的,我忘了。」
「只问一件事,佛特斯库太太。你丈夫的口袋里有一些谷粒。你能略作说明吗?」
她摇摇头,似乎很困惑。
「会不会有谁开玩笑偷放进去?」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好玩?」
尼尔督察也看不出。他说:
「我暂时不打扰你,佛特斯库太太。要不要我叫一个女仆去陪你?还是窦夫小姐?」
「什么?」她说话心不在焉,他怀疑她在想什么。
她伸手摸皮包,掏出一条手帕,嗓门直发抖。
她颤声说:「真可怕。现在我才渐渐体会出来了。刚才我的感觉一直很冲钝。可怜的雷克斯。可怜的雷克斯亲亲。」
她哭的样子几乎叫人相信是真的。
尼尔督察恭恭敬敬看了她一会儿。
他说:「来得太突然,我知道。我派个人来陪你。」
他走向房门口,开门出去,停了半晌才回头往里瞧。
阿黛儿.佛特斯库还用手帕遮着眼睛。手帕末端往下垂,但是没盖住她的嘴角。她唇边正挂着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