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姆士伯顿小姐说:「那个鼻子呼呼响的女孩子。今天下午她该端茶上来给我,却没有端来。听说没告假就出去了。她如果去找警察,我不会吃惊的。谁替你开门?」
「听说名叫玛丽.窦夫。看来很温顺──其实不见得。是她要去找警察吗?」
兰姆士伯顿小姐说:「她不会去找警察。不──我是指那个蠢兮兮的小女侍。她整天像兔子动来动去,乱蹦乱跳。我说:『你怎么啦?你是不是良心不安?』她说:『我没做什么──我不会做那种事。』我对她说:『但愿你没有,不过你有忧愁,对不对?』於是她鼻子发出声音,说她不想害人惹上麻烦,她相信一定是弄错了。我说:『喏,姑娘,你说实话,羞辱恶魔。』我是这么说的。我说:『你去找警察,把你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他们,因为蒙蔽实情没有好结果,无论多么不愉快的事都不该隐瞒。』后来她胡扯一通,说她不能去找警察,说他们绝不会相信她,而且她该说什么呢?最后她竟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兰斯含糊其词:「你不认为她只是想引人注目?」
「不,我不认为。我想她吓慌了。她可能看到或听到什么,因而对事情略有所知。那件事可能重要,也可能一点都不重要。」
「你不认为她自己可能怀恨我爹,然后──」兰斯冲疑半晌。
兰姆士伯顿小姐断然摇摇头。
「你爹绝不会注意她这种女孩子。可怜的姑娘,没有男人会注意她。啊,算了,我敢说这样对她的灵魂反而有好处。」
兰斯对葛莱蒂的灵魂不感兴趣。
他问道:「你认为她会去警察局?」
爱菲姨妈拼命点头。
「是的。我想她大概不愿意在这栋房子里跟他们说什么,免得有人听见。」
兰斯问道:「你认为她可能看见某人在食物里动手脚?」
爱菲姨妈猛瞧他一眼。
「有可能,不是吗?」她说。
「是的,我想是的。」然后他辩解道:「这件事从头到尾不合常情。活像侦探小说。」
「柏西瓦尔太太是医院的护士,」兰姆士伯顿小姐说。
这句话好像跟前面的话题毫无关系,兰斯大惑不解望着她。
兰姆士伯顿小姐说:「医院的护士惯於用药。」
兰斯似乎很怀疑。
「这种玩意──塔西因──可曾用做医药?」
兰姆士伯顿小姐说:「听说是从紫杉果里榨出来的。小孩偶尔会误食紫杉果,病得很重。我记得小时候的一件病例。我印象很深,永远忘不了。记忆中的事情有时候很管用。」
兰斯猛抬头瞪着她。
兰姆士伯顿小姐说:「亲情是一回事,我想我的亲情比谁都来得深。可是我不支持邪恶的行为。恶行一定要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