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

一到外面，小加为卢指出是哪个垃圾桶：一个脏兮兮的黄色大垃圾桶。卢冲过去。里头看得到药盒在垃圾上，距离很近，伸手可及，药盒旁的那堆药丸泡在湿糊糊的青褐色玩意儿里，气味臭不可当，他捏着鼻子，努力不作呕。见到药丸泡在不明物质里，他的心凉了半截。他脱下西装外套，抛给小加接住，而后卷起衣袖，准备将双手铲进臭烘烘的糊烂东西中。他在动手之前停下动作。

「如果找不回原本的药丸，还可以去哪里买？」

「没得买。」小加回应，环抱手臂站在后门边看他，语气听来百无聊赖。「停产了。」

「什么？」卢转过身子。「是谁生产的？我付钱请他们做。」

卢六神无主，苦苦逼问小加怎样可以弄到更多药丸，随后赫然想到，他能找到更多药丸的唯一方法，就是面对他正前方的垃圾桶。再度心慌意乱的卢，判定应该解决的问题是垃圾桶，而非他的人生。

「该死，也许洗一洗还能吃。」他走近垃圾桶，俯身，闻到令他反胃的臭气。「那是什么鬼？」他再次捂嘴，从垃圾桶退开。「要命。」卢踢了垃圾桶一脚，随即疼得懊悔。

「啊，你看。」小加用一种乏味的口气说。「看样子我掉了一颗在地上。」

「什么？在哪？」他立刻忘了大拇趾的疼痛，冲向垃圾桶，活像小朋友冲去抢音乐剧的最后一个空位。他检视垃圾桶周围的地面，在鹅卵石之间的裂隙，他看到某个白色物体露出来，他凑近一看，发现是一颗药丸。

「啊哈！找到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