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s qu'est ce que vous faites la(法文: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为你收拾,我想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Vouse『prouvez tropd』emotion(法文:你受刺激太深了),海斯汀,你的双手和脑子都受到影响了。怎么能那样叠衣服呢?看看你怎么弄我的睡衣的?如果洗发精打破的话,那睡衣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天啊,白罗。」我叫道,「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我们的衣服会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是缺乏协调感,海斯汀。火车没有开动,我们早到也是没用的,而弄坏一个人的衣服,根本就无法阻止谋杀案的发生。」
他坚决地从我手中取过衣箱,自己整理起来。
他叮咛道,我们要把信和信封带到派汀顿去,苏格兰警场会派人在那里与我们会面。
当我们抵达站台时,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克罗姆警官。
他回应了白罗那满是询问的神情。
「现在还没有消息。所有可派遣的人都已在寻查,只要可能的话,以C为姓名开头的人都会接到电话警告。我们只有一点机会。信在哪里?」
白罗把信交给他。
他检查了信件,喘口气,口中咒骂着。「这家伙真他妈的好运气!运气在帮助这家伙。」
「你难道不认为,」我建议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吗?」
克罗姆摇摇头。
「不,他有自己的规矩,疯狂的规矩,他牢牢地遵守这些规矩。他会给予充分的警告,他必定会那样做,那也是他自吹自擂之所在。我怀疑──我敢打赌这家伙喝的必定是白马牌威士忌。」
「啊,这太妙了!」白罗说,禁不住赞叹起来。「他在打信的时候一定把酒瓶摆在跟前。」
「一定是那样子的。」克罗姆说,「我们都干过那样的事,无意识地写下眼前看到的东西。他一定先写了『白』字,然后又写了『马』而不是『港』字……」
我们发现,警官也是坐火车前来的。
「即使碰到天大的好运平安无事,彻斯顿还是下手的目标。我们的凶手正在那里,或是今天他去过那里。如果有事发生,我们有位同事会守着电话直到最后。」
正当火车驶离站台时,我们看见有个人沿着站台跑来。他跑到警官的窗前,口里叫喊着什么事。
火车驶出车站后,白罗和我迅速穿过走廊,敲打着警官卧厢的门。
「有什么消息吗?」白罗问道。
克罗姆平静地回答:
「事情真的很糟糕。朱迈科.克拉克(Clarke)爵士被人击打头部致死。」
卡迈科.克拉克爵士是个颇有声望的人,尽管他的姓名对一般人来说并不熟悉。他是个非常有名的喉科专家,退休后生活富足,开始浸淫於他生命中的热爱──收藏中国陶器和瓷器。数年之后,他从一位伯父那里继承了相当数额的一笔财产,便更全心投入这项嗜好,现在他已经是收藏中国艺术的名家了。他结过婚,但并未生育孩子,住在达文郡海边一幢自己建造的房子里,只有在遇上重要的生意要谈时,他才偶尔来伦敦。
不用多想,我们就能了解到,在那位年轻美貌的贝蒂.巴纳德之后,他的死会成为这几年来报界的最大焦点。此时正值八月,报纸大都缺少专题报导,这一事件会使事态更加严重。
「好吧,」白罗说,「很可能,把事情公开了,能够完成暗中运作所做不到的事。现在整个国家都在追查ABC了。」
「不幸的是,」我说,「那正是他所图谋的。」
「正确,但这可能成为他自取灭亡的根源。由於不断得手,他会变得粗心大意……那正是我所企盼,他可能会得意忘形。」
「这一切是多么奇怪啊,白罗。」我惊呼道,突然间我灵机一动。「你知道吗,我们这是第一次合作调查这种案件,以往我们遇到的凶手都是潜伏在暗处。」
「你说得对,我的朋友。一直以来,直到现在,所有的案子我们都得从『内部条件』着手,被害人的个人历史总是关键所在。重要关键总在於『谁能够从死亡中得利?他有什么机会犯案?』,那一直是种『Crime intime(法文:亲朋间的犯罪)』。现在,是我们联手以来第一次,面对一个冷血、无情的凶手,是个利用『外部条件』的凶手。」
我感到一阵颤栗。
「那真是非常可怕……」
「是的。自从我看到第一封信起,我就感到有地方不对劲……什么不幸的事情……」他不耐烦地打了一下手势。「绝不能向畏惧屈服,这并不比普通的案子来得残忍。」
「不,不……」
「难道谋杀陌生人的生命,会比谋害那些与你亲近、依赖和信任你的人来得残忍?」
「说它残忍是因为那很疯狂……」
「不,海斯汀,这案子并不是比较残忍,而是比较困难。」
「不,不,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它太令人惊骇了。」
赫丘勒.白罗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因为很疯狂,它应该更容易侦破。一个狡猾、聪明的人所犯的罪行,其实会复杂许多。如果能集中注意力在『理路』之上,这个字母顺序的把戏其实有许多破绽。一旦我能看出它的理路,那么事情就会一目了然而且简单……」
他叹口气,摇摇头。
「不能让这些罪行再继续发生。快,快,我必须尽早看出真相……去吧,海斯汀,睡会儿觉吧,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