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贾尔斯说道。
「巴拉维契尼先生是在会客室里弹钢琴。顺便问一句,巴拉维契尼先生,没人听到你弹琴吧?」
「我的琴声非常非常低,我是用一个指头弹的。」
「那是什么曲调?」
「《三只瞎老鼠》,侦探长。」他微笑了。「就是雷恩先生在楼上用口哨吹的那个调子,那个调子人人脑子里都在想着。」
「可怕的曲调。」莫莉说。
「电话线是怎么回事?」梅特卡夫问道。「是有意割断的吧?」
「是的,梅特卡夫少校。就在餐厅窗子外面割断了一截,我刚找到断头时,就听见戴维斯太太的喊叫声。」
「发疯了。他怎么可能希望就这样逃之夭夭呢?」克里斯多佛尖声问道。
侦探长用眼睛打量着他,
「也许他不大在乎那个,」他说道。「要不就是认为能智胜我们,凶手都是那样。」他补充说:「你明白,我们受训时要学心理学的。精神分裂病患者的心理是非常有意思的。」
「我们能不能别再高谈阔论?」贾尔斯说道。
「当然可以,戴维斯先生。当前关乎我们大家的有两个六个字母的词:一个是『凶手』;一个是『危险』。我们要集中考虑的是这个……喂,梅特卡夫少校,把你那时的行动说清楚吧!你说你在地窖里于吗?」
「走走看看,」少校说道。「我在楼梯下看看那放食品柜的地方,注意到那儿有一道门,我就把门打开,看见有一段楼梯,我就走下去了。你这个地窖挺不错哩!」他对贾尔斯说:「像个古修道院的地下室,可以那么说。」
「梅特卡夫少校,我们不是在搞古物研究,我们是在调查凶犯。戴维斯太太,请你听我说话好吗?我要厨房门开着。」他走出去,一道门随着吱嘎的轻微的响声关上了。「你听到的是这样的声音吗?戴维斯太太?」他重新出现在门口时问道。
「我听到的声音像是那样。」
「那是楼梯下面食品柜的声音,可能是,你明白吗?在杀害了波义耳太太之后,凶手走过大厅潜回房间,听到你从厨房出来就钻进食品柜,顺手把门关上。」
「那么食品柜里就有他的指纹,」克里斯多佛叫道。
「我的指纹已经在那儿了。」梅特卡夫少校说。
「说对了,」特洛特侦探长说道:「可是我们已经对那些事得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不是吗?」他圆滑地补充说。
「喂,侦探长,」贾尔斯说:「大家公认是你负责这个案子,但这是我的房子,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说,我要对我的房客负责。我们不该采取些预防措施吗?」
「什么样的呢?戴维斯先生?」
「这个嘛,坦白地说,把暴露得比较明显的主要嫌疑犯看起来。」
他两眼盯着克里斯多佛.雷恩。
克里斯多佛.雷恩蹦了起来。他提高嗓门,声音激动,歇斯底里地叫道:「胡扯!胡扯!你们全都跟我作对,你们全都跟我作对!你们想陷害我。这是迫害!这是迫害!」
「沉住气,小伙子!」梅特卡夫少校说道。
「没事儿,克里斯,」莫莉走上前去把手放在他胳膊上。
「谁也没跟你过不去。你对他说没那回事儿。」她对特洛特侦探长说。
「我们不陷害谁。」特洛特侦探长说。
「你对他说你不会把他抓起来。」
「谁也不抓,抓人得有证据,现在没有证据。」
贾尔斯叫道:「我想你是疯了,莫莉!还有你,侦探长!只有一个人有嫌疑,而且……」
「等一等,贾尔斯,等一等」莫莉插嘴说:「啊,安静点。特洛特侦探长,我可以……我可以同你谈几句话吗?」
「我待在这儿吧!」贾尔斯说。
「不,贾尔斯,请你也来。」
贾尔斯的脸色铁青,他说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怎么啦,莫莉?」他跟着其余的人走出屋子,呼的把门关上。
「好吧,戴维斯太太,有什么事?」
「特洛特侦探长,你和我们讲起隆里治案件的时候,你似乎认为必定是年纪大的那个男孩该对这件事负责,但是你不知道真情吧?」
「完全对,戴维斯太太。但可能性在於精神不正常,当兵开小差,精神病医生的诊断。」
「哦,我明白了,所以似乎是克里斯多佛了,但我不信是他。必定还有其他的可能性。那三个孩子没有什么亲属,比如说父母吗?」
「有,母亲去世了,可父亲在外国工作。」
「哦,他自己怎样呢?他现在在哪儿?」
「没有消息。他去年领到转业证书。」
「如果儿子精神不正常,那他的父亲也可能精神不正常。」
「是那样。」
「所以,凶手可能是中年人,也可能是老年人。记得吧,当梅特卡夫少校听到我说警察局打电话来时,他吓坏了。他真是吓坏了!」
特洛特侦探长平静地说:「请相信我,戴维斯太太,从一开始来,我就考虑到各种可能性了。这个男孩,吉姆,父亲,甚至妹妹。也可能是一个女人,这你明白。我没有忽略任何事情。我可能心里非常清楚,但是我还不确定。要弄清一件事或一个人确实是很困难的,尤其是现在。我们干警察这一行所见的事会使你吃惊的,尤其在婚姻问题上。仓促的婚姻,战时婚姻,它没有背景线索,没有家庭或者亲属可借以了解情况。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男的说是飞行员或是陆军少校,女的就信以为真。有时女的过一、两年也没发现男的原来是个有妻室儿女的卷款在逃的银行职员,要不就是部队里的逃兵。」
他停一停又说下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戴维斯太太。只有一件事我愿意对你讲:凶手现在心里感到非常痛快,这一点我完全有把握。」
他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