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吗?一切费用照付。上车吧!我们这样做会得到更好的效果,」杜本丝说:「我想坐计程车绝不算是敲诈的吧!」
「我们不做敲诈的人了!」汤美说。
「我还不一定呢!」她阴沉地说。他们找到了侯秀缪的地方,立刻被领到他住的套房。有个不耐烦的声音说:「进来」,回答了这个门童的敲门声。门童站到一旁,让他们走进去。
裘尼斯.侯秀缪比他们想像的要年轻多了。杜本丝估计他最多三十五岁。中等身裁,不胖不瘦。有一张好勇斗狠而愉快的脸。人们一看到他,便知道他是个美国人。虽然他说话,很少带有美国口音。
「收到我的信了?请坐下来吧。快把我表妹的事情,说给我听。」
「你的表妹?」
「一点也不假。珍妮.芬恩。」
「她是你的表妹?」
「我爸和她妈是兄妹。」侯秀缪谨慎地说。
「噢!」杜本丝喊着说:「那么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侯秀缪用拳头砰的一声击在桌子上。「如果我知道了,还问她干嘛!你们说是不是?」
「我们登广告是想得到消息,不是提供消息啊。」杜本丝不客气地说。
「我想,我明白了。我能料到的。但我认为也许你们是想打听她回来后的事情,你们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呃,她回不回来,我们并不在意。」杜本丝小心翼翼地说。
可是侯秀缪似乎变得突然怀疑起来了。「看这里,」他说:「这里不是西西里啊!如果我拒绝了,不会有赎金,或是胁迫要割掉她耳朵的事情。此地都是英国的海岛。所以别耍这一套滑稽的把戏。不然,我就只要吹声哨子,叫站在毕卡迪那边的穿着漂亮制服的胖警员。」
汤美忙加以解释说:「我们并没有绑架你的表妹。相反地,我们想找到她。我们是受人雇用来做这件事的。」
侯秀缪靠在椅子上说:「那么请道其详。」
汤美便把详细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告诉他,珍妮.芬恩也许卷入这件没想到的政治漩涡中。暗示他和杜本丝是秘密调查人员,受人委托来找寻她的。接着他表示,如果侯秀缪能把详情告诉他们,他们会感到非常的感激。
侯秀缪赞许地点点头。
「我想,这不算坏。我只是有点性急罢了。可是伦敦使我烦躁不安起来了!我只知道一点她以前在纽约的事情。把你们的问题全提出来吧,我回答就是。」
一时倒使得这两个年轻冒险家不知所措了。还是杜本丝先恢复了情绪,想到侦探小说中的那一套,她说:「最后你见到你表妹,是在什么时候呢?」
「我从没有见过她!」侯秀缪回答。
「什么?」汤美惊异地说。
侯秀缪转身对着他。「先生,我从没看见过她。像我早先说过的,我爸同她妈是兄妹,可能就像你们一样……」汤美对他这种说法,一时没有急着更正。「不过,他们不大合得来。当我姑妈决心出嫁给阿姆斯.芬恩时,他是西部的一个可怜穷教师,我爸真要疯了!说如果他发了财,她绝不会得到一分钱的。结果是珍妮姑妈去了西部,我们便再也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这老人家果然发了财。他经营石油、钢铁、投资铁路,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使华尔街也为之震惊起来了!」接着他说:「然后他去世了──就在去年秋天──我便继承了全部遗产。呃,你们会相信吗?我良心却非常不安。我常这样问自己:你的珍妮姑妈现在是怎样情形?还在西部吗?这有点令我担心。你们知道,我在想,阿姆斯.芬恩的生活绝不会过得好的。后来我雇人去找寻她。她已不在人世。阿姆斯.芬恩也去世了。他们只留下一个女儿──珍妮.芬恩。她坐了露茜泰妮号轮船,到巴黎的路上,中了水雷。她幸而生还,可是他们似乎没再听到她的消息了。我想,他们并没卖力地在找寻。所以,我打算继续寻找下去,能愈早找到愈好。我打电话给苏格兰警场,和英国当局的主管部门。只有苏格兰警场说,他们答应调查一下。今天早上,他们有个人员,来向我要了她的照片。明天我要去巴黎了,看他们在那里能做些什么。我想,如果不断去催促他们,他们一定会加紧工作的。」
侯秀缪的干劲,着实令人惊异。他们为之感到敬佩。
「就说现在吧,」他又说:「你们不是为了什么事要找她吧?为了她蔑视皇宫,或是英国人的一些什么事情?一个有自傲心的美国女孩子,也许发现你们在战时的法规,有点讨厌,起而反对它。如果是这样的情形,我是会花钱使她脱身的。」
杜本丝再对他保证说:「这好极了。那么,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了。去用些午餐怎样?叫到此地呢?还是去餐厅?」
她表示最好去餐厅,侯秀缪屈从了她的决定。
龙虾刚端上桌时,有名片递到了侯秀缪的面前。
「又是苏格兰警场的人,这次是杰浦督察长,换了一个人。他以为我还能告诉他些什么呢?我不是已经告诉过第一个人了吗?我希望他们不要把那张照片遗失才好。那家照相馆已被火烧掉了,一切都烧得光光的。这是唯一剩下的一张。我是从那地方的一所学院校长那里得来的呢!」
杜本丝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恐惧。
「你……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来的那个人的名字?」
「啊,不,我不知道。只有半秒钟不到,就走了。啊,名片上有他的名字。噢,我知道了!是叫督察长勃朗,是个冷静而谦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