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我以为她是遭人谋杀的。」我直率的说。

他厉声的发出其次一个问题,我觉得彷佛是在一个军医院的护士室。

「有甚么理由吗?」

「我以为那似乎是最可能的解决办法。」

「那只是你个人的意见。但是,我以为没有理由要害死这位小姐。」

「对不起,有一个理由。」我说,「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

「发现了一件事?发现什么?」

我把我们在屋顶上的谈话一字一句的重说一遍。

「她不肯告诉你她的发现是什么吗?」

「是的,她说她得有时间考虑考虑。」

「但是,她因此很兴奋吗?」

「对啦。」

「一个由外面进来的办法,」梅特蓝上尉思索着这句话,皱着眉头,「你一点也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吗?」

「一点儿也不知道,我思索再三,但甚至於一点儿都不了解。」

梅特蓝上尉说,「白罗先生,你以为如何?」

白罗说,「我以为可能有一个动机。」

「谋杀的动机吗?」

梅特蓝上尉皱着眉头。

「她在临死之前不能讲话吗?」

「是的,她只能勉强说出四个字。」

「什么字?」

「那个窗子。」

「那个窗子?」梅特蓝上尉重复的说,「你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她的卧室有几个窗子?」

「只有一个。」

「对着院子吗?」

「对了。」

「是开着或是关着?开着,我似乎记得是这样。但是,也许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打开过?」

「没有,那窗子一直是敞开的。不知道……」

我忽然停下来。

「说下去吧,护士小姐。」

「当然,我检查过窗户。但是,我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的现象,不知道是否有人把玻璃杯换过了。」

「换玻璃杯?」

「是的。你知道,詹森小姐上床睡觉的时候总是带着一杯水的。我想那杯水必定是有人换过,把一杯腐蚀酸放到那个地方了。」

「你觉得怎样,瑞利?」

「假若是谋害,也许就是这样。」瑞利大夫马上说,「一个平常的、相当细心的人不会把一杯腐蚀酸误认为水喝下去的──我是说,假若头脑完全清醒的时候。但是,假若一个人习惯上总是在半夜喝点水。他也许习惯上伸手到老地方找到杯子,仍是半睡半醒的把那东西喝下去,根本不知道已经喝下足以致命的分量。」

梅特蓝上尉思索片刻。

「我得回到那房里看看那个窗子,看它离床头有多远。」

我想了一下。

「一个人的手如果伸得很长,就能构到床头摆的那个小桌子。」

「就是放那杯水的小桌子吗?」

「对了。」

「门上锁了吗?」

「没有。」

「那么,不管是谁,只要由那里进来,就可以把它换掉吗?」

「啊,是的。」

「那样做危险性比较大,」瑞利大夫说,「一个睡得很酣的人往往会听到一个脚步声就会惊醒的。假若由窗口伸手可以构到那个小桌子,就比较安全。」

「我不是在想那个杯子,」梅特蓝上尉心不在焉的说。

他忽然惊醒起来,又对我说:「你以为当那个可怜的女人觉得她快死的时候,她急於想让你知道有人由窗口伸手进来把那杯水换成腐蚀酸,对不对?那么,她要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不是更恰当吗?」

「她也许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我指出这一点。

「假若她暗示到前一天发现到什么,也许就更恰当,是不是?」

瑞利大夫说:「梅特蓝,一个人垂死时他的心理是不会平衡的,他的心里有一件特别的事,总是摆脱不掉。在那一刹那间,她仍然忘不了那窗口伸过来的手。也许她觉得让人知道那个事实似乎是很重要的。我以为她也没有错到那里去,那的确是重要的。她也许霍然想起你也许认为她自杀了。假若她能讲话,她也许就会说,『不是自杀,我不是自己故意喝的,有人由窗口把那东西放到我床边的小桌上。』」

梅特蓝上尉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敲着桌子,过了一两分钟。然后,他说:「对於这件事必然有两个看法,不是自杀,就是谋杀。雷德纳博士,你以为是那一个?」

雷德纳博士沉默一两分钟,然后,他说,「是谋杀,安娜.詹森不是那种会自杀的女人。」

「是的,」梅特蓝上尉承认,「在正常的情况之下是不会的。但是,也有些情况,那是一个很自然的解决办法。」

「像是什么情况?」

梅特蓝上尉弯下身拿到一包东西,这是方才我看到他放在他的椅子旁边的,他相当用力的将那包东西拿到桌子上。

「这里有一件你们没一个人晓得的东西。」他说,「我们在她床底下发现这个。」

他解开那个包包的结子,打开来,原来是一个沉重的大手磨,或者是磨石。

那个东西的本身并不奇怪,因为发掘工作进行期间,已经发现到十几个。引起我们特别注意的是上面有一个阴暗的、褐黑的污迹,还有一些像毛发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你的工作了,瑞利,」梅特蓝上尉说,「但是,我以为这一点是没多大疑问的:雷德纳太太就是用这个东西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