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沮丧。」

「韦恩·甘保12岁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

「你跟我讲讲在双杯酒吧无意中听到的事情吧。」

斯莱德尔突然转变话题让诺兰有些错愕。

「我已经说过了。」

「再多说一些。」

「比如哪方面呢?」

「聊聊那个跟凯尔·洛维特交谈的男子吧。」

「那人又瘦又高,有些苍老。」

「多老?」

诺兰耸了耸肩,「可能没你岁数大,他当时戴了顶帽子,所以很难说。」

「哪种帽子?」

「好像是顶棒球帽,帽檐上方还有个大大的红色数字。哦,帽檐还缀着一粒纽扣,纽扣上是一幅牛仔帽的图案。」诺兰笑了笑,对自己准确细致的回忆深表满意。

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这种帽子。哪儿呢?网上?赛车道上?

「他们谈话的气氛怎么样?」斯莱德尔问。

「啊?」

「友好?激烈?」

「好像他们看上去并不高兴。」

「他们都说了什么?」

「这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再说一遍。」

诺兰跷起二郎腿,抬起足尖,一只脚晃来晃去,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想起来了。那个老家伙说要毒害系统,接着凯尔说为时已晚之类的话,事情怎样都会发生。老家伙随后说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耐心地等待诺兰完成她持续许久的快速晃腿的动作。

「我又一次走过他们身边时,听到凯尔让老家伙,好像是,不要再找茬,然后老家伙劝凯尔不要采取如此可怕的行动。之后又说到什么血淋淋的斧头,由於酒吧里人声嘈杂,这段话我也没怎么听清。」

「继续说。」

「然后我就回到小隔间,跟辛迪坐在一起。」

「然后呢?」

「因为凯尔离开的时间太久,辛迪给惹恼了,气呼呼地跑到他那。凯尔搂着她的腰哄她。那倒是够感人的。不过那个老家伙打量辛迪的眼神特别恐怖。」

「怎么个恐怖?」

「冷酷。」诺兰两眼瞪得溜圆,「不,不仅如此。好像他不喜欢辛迪那无所畏惧的样子。」

「后来呢?」

「老家伙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凯尔也说了几句什么,而且说话时逼视着老家伙的脸,一副气得发疯的样子。然后老家伙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凯尔回来之后你有没有问他那老家伙是谁?」

「他只是说这辈子都不想看到那个蠢货。」

「你没有继续下去?」

「什么意思?」

「再问一遍。」

「辛迪示意我别再问了。我是说,她没有明说,可就是这意思。她用眼神暗示我,我当然懂她的意思。我又不傻。」

你傻,我在心里暗想,你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向上帝发誓,我记得的就这么多。」林恩抱怨道,「我累了,需要休息。」

「你为什么此前从未提到这个老家伙对辛迪抱有敌意?」

「因为从来没有人向我打听后来发生的事。他们只是问我他们在酒吧聊了些什么。」

我看着斯莱德尔。听你安排吧。

「好吧!两位相亲相爱的人儿,接下来我们这么做。」

当斯莱德尔用像以往那样流利夸张的语言阐述切勿离城的道理时,诺兰霍地站起身,用手指着瑞恩斯。

「行。但这个孬种必须滚出我的公寓。‘赚点外快’先生不能呆在这儿。」

所谓的真爱不过如此。

在去附楼的路上,我和斯莱德尔交换了各自的想法。

「这两人都是道德缺失之辈。」

「确实,」斯莱德尔同意我的看法,「我说到两具屍体分别是甘保和汉德时,瑞恩斯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汉德在垃圾填埋场被发现时瑞恩斯住在哪里?」

「亚特兰大。」

「如果瑞恩斯想谋杀甘保,那他的动机是什么?」

「问得好。不过我会密切监视这个人渣的。」

「根据诺兰的描述,酒吧出现的老家伙不可能是格雷迪·温格,」我说,「也不可能是J.D.丹纳。可能是尤金·弗莱斯,但他声称自己也是受害者。」

「我准备明早一上班就去提审温格。」

我们把车停在莎伦楼门口时,夏洛特一梅克伦堡警局的一辆警车正往外驶出。斯莱德尔招了招手。驾车的警员也向他打了招呼。

「估计我们不需要再加强巡逻了。」

「你确定是格雷迪·温格杀了辛迪和凯尔?」

「开什么玩笑?在掩埋屍体的地方你也亲眼看到他了。」

「这一切只能证明他知道埋屍地点。」

「那他干吗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韦恩·甘保的死又怎么说?」

「相信我,只要几个小时,我就能让温格像流行乐队的歌手唱歌似的痛痛快快地全部招供。」

斯莱德尔语言出错的本领总是令人惊叹不已。

「你刚提到的法律术语应该是‘离间感情’,」我说道,「是对第三者而非配偶提出的指控。」

「对哦,我希望到时瑞恩斯太太可以帮诺兰洗洗衣服。」

时针指向2点10分,我一头倒在床上。

在大脑停止工作之前的短暂瞬间,我回想着诺兰说过的话。

那个与凯尔·洛维特争吵的人到底是谁?他们想要毒害什么系统?供水系统?在哪里?显然他们并未付诸实施,或者说实施效果不明显。这样的攻击在当时肯定是头条新闻。

还有些细节我不能放过。

帽子?我什么时候看过那样的帽子?

诺兰真的看透了那个老家伙的心思吗?他真的对辛迪抱有敌意?果真如此,为什么?还是说他的表情另有其意?

「血淋淋的斧头」为何意?

很快我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