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么看着我?”
次日,秦尧推门走出房间,坐在庭院内的艳彩便扭头向他看来,那目光似是挂在了他身上一般。
艳彩弯起眉眼,笑容可掬:“你昨天的箫声我听到了。”
秦尧愣了一下:“然后呢?”
艳彩认真说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不是。”秦尧果断说道:“如果说吹箫吹的好听就是你要找的人,那么世间将遍地是你要找的人。”
艳彩摇摇头:“和好不好听没关系,重点是,你吹响了我的短箫。”
秦尧心底微沉:“你说什么?”
艳彩走进他房间,抬臂间向箫架上的长箫勾了勾手,长箫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其掌心。
“韩湘子,你看,这是什么?”随着她掌心绿光一闪,手中长箫顿时化作一支黑色短箫。
“你算计我!”秦尧顿时反应过来,面色微凝。
艳彩摆摆手,连忙解释:“我不是要害你,只是……”
“你走吧。”秦尧突然打断道。
艳彩一怔。
“不管你是出於什么目的,你算计我都是事实。我相信你并无恶意,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喜欢这种感觉。”秦尧直白地说道。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你到底能不能吹响这短箫。”艳彩低头说道。
秦尧反问道:“不必扮可怜,我就问一句,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你想方设法让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成功了,你觉得我会很欢喜吗?”
艳彩无言以对。
“走罢。”秦尧叹道:“相逢即是有缘,我不想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
艳彩不能理解,事情怎么突然就急转直下了,却能听出韩湘子话语中的坚定与决绝,为防止矛盾激化,只好主动退让道:“那我就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秦尧摇摇头,挥手道:“你我非亲非故,有什么好看的呢?去罢,祝你平安。”
艳彩:“?”
祝你平安是什么祝福?
搞得我现在很危险似的。
此时此刻的她,殊不知这句祝你平安,反而是秦尧带着真心实意的祝福。
只因在“宿命”中,她下场实在太惨!
事已至此,艳彩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直至看不到草屋后,方才一飞冲天,落入东海。
“拜见公主!”
龙穴中,游弋在龙宫附近的虾兵蟹将们看到艳彩身影,纷纷止步稽首。
艳彩看都没看它们一眼,径直飞落至一个巨大的王八壳子前,冲着亮堂堂的壳子内部喊道:“龟丞相,龟丞相……”
“来了,来了。”一名胡须过胸,驼背探头的老倌自龟壳内走了出来,一抖墨绿色官袍长袖,行礼道:“拜见艳彩公主。”
“龟丞相,都说你是东海龙穴最有智慧的水族,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你。”艳彩说道。
“公主请讲。”龟丞相放下双臂,乐呵呵地开口。
艳彩:“怎样才能得到一个人呢?”
龟丞相询问道:“男人还是女人?您是要得到对方的身体,还是要得到对方的心?”
“当然是男人,必然是真心。”艳彩道。
“那么这人是什么性格呢?”龟丞相追问道。
艳彩想了想,说道:“他好像无欲无求,又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
“具体表现是?”龟丞相道。
艳彩:“什么具体表现?”
龟丞相微微一顿,问道:“他有家人吗?”
艳彩摇头。
龟丞相:“他每天都在做什么?”
艳彩沉思道:“深居简出。”
“可有兴趣爱好?”
“没有。”
问到这里,龟丞相想了想,最终问道:“人品如何?”
艳彩沉思道:“尚可。”
龟丞相:“勉强可以?”
“对。”
龟丞相微微一顿,沉声说道:“公主,此人必有大志向,不会将自己圈禁在儿女情长的情网之中,绝非良配。”
艳彩面色一顿,遂道:“但他是我的有缘人。”
龟丞相:“那就难办了。”
艳彩强挤出一抹笑容:“我知道难办,所以才来找你这位智者指导。”
“我有中下二策。”龟丞相道:“中策,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下策,生米煮成熟饭,先确定关系,拉近距离,再慢慢与其培养感情。”
“没有上策吗?”艳彩不甘心地问道。
“有啊。”龟丞相颔首道:“上策,离这种心迹不明的人远一点。”
艳彩:“……”
立秋夜。
草屋外。
汉锺离与铁拐李联手在地上画出一个六星芒引雷阵,随后对着夜空张开双臂,争先恐后的喊着雷霆来劈自己。
“咵嚓。”
没有阴云汇聚,甚至没有任何征兆,一道粗壮的雷霆便从天而降,宛如雷龙般劈落下来。
只是方向却不是朝着二仙去的,反而是朝着草屋径直降落。
“劈歪了,歪了,我们在这儿。”二仙大叫着追了上去,然而法力微弱的他们又怎么快得过雷霆,只听轰的一声,雷霆便击穿了房顶,直奔屋内的秦尧而去。
秦尧微惊,此时也顾不得掩饰了,连忙飞速闪避。
“轰!”
雷霆落在一张桌案上,顷刻间将这桌案四分五裂。
“砰。”这时,汉锺离与铁拐李一起推门闯了进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尧指着桌案残骸道:“没劈中我,劈中桌子了。”
“没事就好。”汉锺离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不对劲啊。”铁拐李心更细一些,盯着桌案残骸道:“引雷阵在院子中,雷怎么劈到草屋里了?”
秦尧大概能猜出原因,十有八九与自己的夺舍有关。
但这原因他不能说啊,不仅不能说,还得想办法掩饰。
“会不会是你们法力不足,导致引雷阵有了缺陷?”
“有可能。”铁拐李说道。
秦尧顺势道:“我看你们还是去野外承受雷击吧,否则的话雷霆嘎嘎乱下,我和草屋恐怕都不能幸免於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