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罗伯特各自坐在位置面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畅谈着,为求尽兴他还从办公桌后方的酒柜中拿出了一瓶产自苏格兰的麦芽威士忌。
「来一杯?」
「当然好呀,前提是如果我成年的话,可惜了你还得再等我至少五年以上。」
「呵呵没问题,我会等你未来陪已经变成糟老头子的我来上几杯的。虽说可惜,但你也只能用这个暂时代替了。」
罗伯特在为自己倒酒的同时指了指放在办公桌上一旁的已经事前加热过装在玻璃壶器里的牛奶。
「但愿这能让我和尽兴饮着酒的你一同高谈阔论着拜伦的着作呢。“若我们的脑子没了,还有什么比酒更高贵的东西呢?”。」(英国着名诗人:乔治●戈登●拜伦,浪漫主义代表拜伦,他是20世纪初的「英雄诗人」,革命浪漫主义者,也是文化大革命前期「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代表。)
「哈哈哈!“酒可是世界上最文明的东西呀!”。我可是清楚记得海明威说过的这句话呢。要帮你加蜂蜜吗?艾米莉小时候可喜欢这样喝呢。」(厄尼斯特·米勒·海明威,20世纪最着名的小说家之一。作品中对生活、社会、世界都表现出了迷茫与彷徨。)
再麻烦罗伯特帮自己的牛奶加蜂蜜后,梅瑟琳便趁着他在忙之际望向壁炉内的熊熊烈火,其柴火因燃烧而产生的劈啪炸裂声在整个书房内环绕着,比起外面寒冷无情且下着小雨的夜晚,待在有着温暖火光的壁炉面前听着这声响也完全是个享受呢,感受着这安宁环境下的梅瑟琳眼皮也不禁感受到了重量,但突然像想到什么事的,梅瑟琳将手摸向外套口袋从中拿出了马斯克在警厅交由给她的小纸条。
「我都忘了有这玩意....」
小声嘀咕着的梅瑟琳将纸条打开来阅读着上面讯息,纸条内只有简单几行字,但却让梅瑟琳嫌麻烦似的蹙起眉头。
"今晚2点多,来我位在苏荷区的公寓好好谈谈早上来不及说完的事,就你和我。
地址:■■■.■■■.■■■ 马斯克 留"
这简单几句话让梅瑟琳满头问号。她不明白什么叫作"来不及说完的事",是当时他匆匆离开警厅而没说出口的事吗?重点是他在这个时间点邀请我谈话肯定没安好心,况且因为杀人案一事,警方已经发布宵禁了,外面除了傀儡巡逻同时还附加警备人员,被抓到就有麻烦了。看着怀表的时间来到P.M.10:21,在脑中做出简短的心理抗争后,梅瑟琳最终决定硬着头皮去赴约,如果马斯克真的有什么话想说,搞不好会是重要消息,但如果是算计她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梅瑟琳自知不是傻子,一定要先做好保险才敢去赴约。
「给。你的牛奶。」
「谢谢。那个....请问可以借用下家里的电报机吗?」
「电报机?喔喔,当然。就在我桌上,请用。」
顺着罗伯特指去的方向,在梅瑟琳简单道谢后将牛奶放置在中间小圆桌便起身来到办公桌旁打开电报机。
再送出一封简短电报后不愿让罗伯特等太久的我便迅速回到原本座位坐下。
「怎么突然要用电报机呢?」
「哪怕是深夜也还是得为工作烦恼呢。」
「呵呵,可怜的女孩呀,才小小年纪就跟大人一样呢,不只成熟,也同样被工作累得够呛呢。」
「但能接到委托对我来说也算得上是件好事呢。」
双手捧着马克杯小心翼翼喝了口热牛奶,甜美的蜂蜜和温暖人心的牛奶正在治癒着为接下来的深夜会谈感到紧张的我,也让我因不安而焦躁抖动着的右脚逐渐冷静下来。
「真棒呀,温热又甜蜜的牛奶。」
小口喝着牛奶又小口吐着雾气的梅瑟琳连她自身都不自觉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坐在对面的罗伯特将装着威士忌的葡萄酒杯拿到鼻前细细品味着威士忌的香气,最后又小小口的品饮着。
「使用葡萄酒杯来装威士忌?如果是纯喝威士忌使用郁金香杯或格兰凯恩杯比较好吧。」
「喔?你知道品酒吗?」
「书上曾看过一小段品酒环节,其中刚好有提到一部份威士忌。」
梅瑟琳决定先向罗伯特开个话题。就算有热牛奶加持,也依旧很难让她保持着平常心去面对内心焦虑,因此梅瑟琳才想透过与他人畅谈来转移自身注意力。
「的确,如果是纯喝威士忌的话还是建议选择专业的品饮杯。不是说我没有啦,只是我有天突然来了个好奇心所以就把葡萄酒杯拿来装装看威士忌,结果却发现威士忌的香气变得十分奔放,可是酒精感却也变得很重,我蛮喜欢这种效果的,但很容易喝醉,所以我只会选特别的日子用这种喝法。」
说完的同时罗伯特的酒杯也空了,他将放在小圆桌上的威士忌酒瓶拿起来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说起来,你刚刚提到的工作....是这次的连续杀人案对吧?」
原本打算主导话题的梅瑟琳,在没聊几句话的同时罗伯特又将话题导向了案件上,这让梅瑟琳内心不由得暗骂出几句不满。
「....是的。」
「不错啊,大案件欸,这样的话你的名气也会慢慢变高吧。」
罗伯特的面容红润了起来,从刚刚晚餐就已经几杯酒下肚了,现在终於开始醉了。其实梅瑟琳对於名气变高并没有什么想法,虽然的确希望平日委托可以多一点,但那都是为了生活,况且名声变大,“魔女”的称号也会传越广,对於想要低调查明“贝妮恩家族事件”的梅瑟琳来说反倒是坏事一件,可是依照目前仇视“法师”的程度而言,背负“魔女”之名的梅瑟琳在风头过去后应该也会像之前一样默默无名吧。
「名声大了也会接到更多大案件对吧?到时候我家的艾米莉可就会变成了大侦探的大助手了啊。」
「这确实有可能,但那也得看看事件过去后,人们对我的想法了。」
「喂,梅瑟琳。」
「怎么了吗?」
「我女儿啊,可是从一年前就一直崇拜你到现在呀,你知道吧。」
「我知道。」
「这次的杀人案她也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你不是吗?但这也很危险对吧,听说凶手手段残忍至极,我有点担心。」
罗伯特的语气低沉下来,他靠在椅背处朝我露出认真的目光。
「因为肺病我失去了我老婆,我不希望又失去一个女儿。我爱艾米莉,但正因如此我才选择让她去做她爱的事。她喜欢“魔术”所以我鼓励她去学。她喜欢去教会当免费“魔术”教师给穷困孩子们一个学习“魔术”的机会,所以我鼓励她去当教会志工。她喜欢和你一起当侦探,哪怕是在被称为“魔女”的你身旁当个小助手。她很喜欢你,她喜欢和你有关的一切,为了你,她还去学习你不会的一切事物,只为了能够当好你的小助手一职,能成为和你互补的另一半。所以我都一直在她背后支持着她,而她则是一直在你背后支持着你。」
酒精的力量开始发挥出作用,原本心情愉快的他开始顶着一副严肃的面容继续说着。
「拜托你了,梅瑟琳。我知道以大人的身份向还是小孩子的你提出这样的要求真的很不要脸,但是——我希望请你保护好艾米莉,各方面。」
「各方面?」
「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正因如此,她也一定会被这个世界伤害的。就像我一年前被商业伙伴骗了一样,当时的我哪怕已经40岁了,也依旧天真到蠢,於是在被你救过后我就学到了教训,对於外界事务我都采用着冷酷的行事态度应付着其他人,但一回到家则是把全部情感灌注给艾米莉、普罗女士,任何我在乎的人,包括你,但我很清楚我这样只是活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可悲男人而已。我想啊....她应该是完美继承到了母亲的善良和我的天真吧。梅瑟琳,未来你们一定会遇到更多事情,来自於世界的各个恶意,以难以接受的生离死别带来的犹豫不决、被困在各方利益勾结而形成的恶意当中、命运造化弄人的悲剧。这些都是未来有可能你们会遇到,。我正是希望内心和外表不符的你,可以带她认识这世界的黑暗,带她接受世界的无情,带她接受命运的无奈,我知道这很残忍,但这确实是活在这世间必须经历过的,呵呵…很讽刺对吧?人想快乐活在世上说着简单做却难啊,毕竟能在接受过世上众多恶意后还能开心笑着的家伙,估计都是精神病院里的疯子吧。」
罗伯特用充满无奈的语气苦笑着,将喝到目前为止的第三杯酒给吞下肚。
「答应我,梅瑟琳。艾米莉会成为你的剑,但相对於心理层面,则是需要你成为她的盾。」
眼前充满酒臭味如同街边每日买醉的流浪汉一般的中年男人,但实际内心却是温柔无比地爱着自己女儿的好男儿。他希望我可以让艾米莉学会接受世界上的恶意,这对於内心天生善良的艾米莉而言为非是最残忍的行为,但比起让艾米莉未来被恶意伤害后而成为向罗伯特一样对外界封锁自己所有情感只愿意活在自己内心世界的人,我更愿意选择亲自将艾米莉拖到地狱让她亲眼见证这世界的真正样貌,再让她学会接受以及继续保持着对世界的爱;对世界的善良。
「我答应你,罗伯特先生。我一定会保护好艾米莉的。」
我终究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卑鄙的骗子。该死的,梅瑟琳,你口中答应着眼前男人会好好保护他亲爱的女儿,但一转头却在内心里计画着怎么把艾米莉活生生的拖入地狱里。让她尽早知道世界的黑暗远比在她被伤害之前来的好,但我现在也很犹豫,我可能会亲手扼杀掉一朵世间上唯一仅存着的蓝玫瑰。我的计画并不打算阻挠她认识世界的恶意,而是让她亲自见识过,而我在一旁加以引导的让她自我学习,学习如何接受这恶意,正是我自称为骗子的原因。我欺骗了罗伯特,因为我这么做一定会伤害到艾米莉,这违反了我会保护好艾米莉的诺言。况且让如同世间上唯一真善的艾米莉见识到恶意就如同将墨水泼到纯白的长裙般,这说不定会玷污了她整个心态。虽说这很残忍,但我也没办法一直这样保护她下去,最好的保护就是让她学会如何保护她自己,不是我保护她,而是她保护自己,这就是我对罗伯特的诺言。
看着眼前酒后吐真言的罗伯特,我实在不忍拒绝他,他说的很有道理,未来我们遇到的各个事情一定每次不会都平安无事,就算在内心如此咒骂着自己是头该死的恶魔,但我也同样在内心默默发誓着不会让艾米莉受到伤害的,不管是肉体上还是心灵上。此时此刻就扼杀掉自己无用的同情心和同理心选择装傻下去吧,梅瑟琳。就傻傻认为这是该做做的必要事,哪怕这会让地狱为我准备好头等席。梅瑟琳抬头望向挂在壁炉上方的十字架。
原谅我吧,罗伯特还有艾米莉以及我内心深处的梅瑟琳。主呀,祢如果真如众人所说的仁慈,祢会赦免掉目前想法的我吗?
「顺带一提,我也有好好告诉过艾米莉要好好保护你,就把你当作亲身妹妹一样。」
「..........你难道又要说一些希望我来当你家女儿的言论了吗?」
「真的,你愿意来当我家女儿吗?艾米莉不是很喜欢你吗?她肯定会同意的。」
在罗伯特打算趁着醉意大口说着疯话时房门被敲响了。
「嗯?谁阿?」
口中说着「打扰了。」的普罗女士打开了房门探出头来。
「俩位好像聊的正欢呢,但差不多该结束罗。梅瑟琳小姐,艾米莉大小姐让我来提醒你,她已经结束冲洗了。」
「别这样嘛!普罗女士。再让我们多聊一会阿,梅瑟琳都愿意来当我家女儿了。」
「我没有。」
「唉唷,罗伯特先生。你就别再给梅瑟琳小姐添麻烦了,况且现在都几点了,早就超过她这年纪该睡的时间了。」
我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11:06了,确实聊的有点晚。
「别这样啦,夜晚还长的很呢。」
「是是是,正因夜晚还长的很,所以才该睡觉了,你明天还要早起工作对吧?」
普罗女士进到房间来将浑身无力的罗伯特扶起随后向门外走去。
「梅瑟琳小姐也请去我帮你准备的房间就寝吧。」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在和普罗女士互道晚安后整间书房只剩下我一人了,此时壁炉的火焰也因为并未持续添柴而逐渐黯淡下去。我将手中早已冷却的牛奶一口气喝完后便站起身拿起挂在壁炉旁的火钳将内部柴火挑散铺平,又转头拿了放在桌上专门拿来灭火的水壶将水泼向还在燃烧着的柴火,最后在熄灭的壁炉前我蹲着等待了一小会时间,确认火已被完全熄灭后就把灭火工具放回原位处。把罗伯特的威士忌酒瓶、葡萄酒杯以及刚使用过马克杯放到办公桌上后我就拿上个人物品关上房门往浴室的方向移动。
走廊上的大灯都已经关上改为了挂在墙壁上的小灯座,一路上小灯的光亮足以照明走廊但并不如同大灯般明亮,不免还让人有带有点睡意感,书房和浴室都位在二楼处,所以我并未走多远就抵达了。进到浴室内我直接来到镜子前审视过一遍自己的面容,同时下意识地拿起放在洗漱台一旁的牙刷,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今晚是在别人家过夜,於是便打算将牙刷放回原位,但又瞥了眼牙刷上标注的主人名字“艾米莉”。
「艾米莉的牙刷吗....?居然是黑色的,我还以为她会用黄色呢。」
想到今天没法刷牙不免让梅瑟琳抓着洗漱台两侧同时低下头叹出口气。我刚还喝甜的东西欸.....不能刷牙啊.....真让人难过,嗜好甜品的我可是有养成每天乖乖刷牙的好习惯呀,正因如此牙齿才会被我称为自身的第二性命呀。
这是梅瑟琳又将眼神放到目前右手抓着的牙刷,不免内心传出了一个邪恶想法。
「........艾米莉应该不会介意.....吧?」
梅瑟琳缓缓将牙刷往嘴巴处靠近,但一来到嘴边时她又来来回回将牙刷一下拿近一下拿远不断重复此动作,最终在激烈的心理斗争后她将牙刷放回了原位,打开水龙头简单清洗下脸庞便关上灯离开出浴室。
「不能刷牙好难受喔....」
低声抱怨着的梅瑟琳顺着楼梯来到三楼,三楼空间和二楼一样大,但是数间空房之中只有三间做使用,两间为艾米莉以及普罗女士的房间,剩下一间则是给临时帮梅瑟琳准备的房间。
因为外面的雨势已停使得梅瑟琳只能蹑手蹑脚经过艾米莉房间,深怕木头地板造成的声响吵醒在房内睡去的艾米莉。小声开门进房间在小声关门,一系列动作做完后梅瑟琳将手从门把上拿开同时站在门口处审视了整间房。
以梅瑟琳身形做对比会发现略显稍大的床铺位在房间左侧,前方则是一张上面摆着一盏小灯的书桌和椅子,窗户正位於书桌前方但因夜色已晚所以拉上了窗帘,至於房间右侧则都是些衣柜、床柜、木箱子等等的杂物,但都被细心整理排列过了,使得看上去特别整洁给人带种舒适感。
「虽说是临时准备的但比起我房间来说,这里还更加舒适呢。」
梅瑟琳来到床边坐上去,将同样放在床上的今天所穿衣物改放到书桌上后,梅瑟琳以双脚着地的坐姿下张开双臂仰躺於床铺上。
「半夜两点吗....?可恶的家伙....到底是有什么想法呀。」
拿出怀表看了眼的梅瑟琳尽可能地撑住那双目前沉重无比的眼皮同时低声暗骂着给人找麻烦的马斯克。现在时间为P.M.11:19,距离半夜两点还有一段时间,那我就先小睡一会吧,总比没睡来的好。苏荷区....我记得就在目前所处的梅费尔区隔壁而已,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在一点多的时候起床好了。时间宝贵,有什么事等起床再说。梅瑟琳取出怀表放到枕头旁边,将长皮靴脱去后就将整个身子移到床上沉沉睡去。
1959年5月24日A.M.12:39
虽说我是预计於凌晨一点左右醒来,但等到一睡着之时脑中又不断冒出对於接下来会谈的不安,这搞得我根本睡不着,因为睡不着还一直躺在床上感觉没什么意义,所以我就爬了起来开始整理东西。
梅瑟琳站在书桌前褪去身上所有衣物打算换上自己的衣着,因房间昏暗於是她乎拉开窗帘让月光洒入了房间内部,梅瑟琳以近乎裸身的姿态沐浴於月光下优雅从容地换上独属於自己的漆黑服装,这副场景不免还带有点神圣不可亵渎感。最后将自己刚刚穿过的洋裙睡衣折好放置於桌上,衣着的部份就准备完成了。
其实我自己除了这套深黑燕尾外套为主的衣服外还有一套深蓝的,家里也是有休闲服和睡衣,但穿着别人的衣服还怪不好意思的,听普罗女士说我今晚穿的衣服是小时候艾米莉穿的,也难怪我穿上的时候还有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甚至刚刚躺在床上时我还想说要不要脱下上衣放到鼻子眼前闻着香气来助眠,但仔细一想我这样好像有点恶心且不礼貌,理性终究战胜了感性,只不过小时候的香气还能留到现在也是很厉害,是定期有洗吗?还是就单纯的体香遗留到现在呢.....不对不对——这个时间点干嘛想些有的没的。
将自己摇醒的梅瑟琳将注意力从叠好的衣服上移开,转身去拿了放在床脚边的枪套将其穿戴好。
「待会这家伙可能会很重要呢。」
这把M1911也是跟了我五年多了呢,当时人们听到我"魔女"名号的反应可谓是比现在还要极端呀,被小孩子扔石头都还只是小问题,因此为求自保我就向当时刚认识没多久的翰森提出想要一把枪的请求。
他同意了还顺带帮我从后门搞来个持枪证,但毕竟是和枪械有关,这可是只要轻轻扣动板机就能够杀人的精密玩意,因此我不敢轻忽。翰森还特别担任我的枪械教师,不只是实弹射击训练,还有着枪械的保养、拆装等等的一堆课程,想当初我在实弹射击上还被翰森狠狠骂过好几次,还差点委屈哭出来呢,但辛苦也没有白费,虽说持枪证是透过后门拿到的,可是我如今对於自身技术和专业知识也都有一定程度了,枪械方面我自认为是有了解的。
嗯....可惜了目前身上没有带工具,我最近没什么保养它,这个时候稍微拆卸下来保养也是不错的想法。突然梅瑟琳从右腰处快速地拔出枪枝对准了身后的门口。
「嗯.....1秒左右吗...?不对,大概是0.7秒。我也退步了呢。」
对於自己拔枪速度变慢的梅瑟琳略微自嘲下,随后她就将收於弹夹套内的所有弹夹拿出放到桌上做确认,同时卸下了枪内弹夹简单确认过七发子弹都有后又再次装回枪枝内,而后梅瑟琳才放心地将手枪放到一旁开始清点桌上的弹夹。
「四发弹夹总计28发的.45子弹嘛....在扣除掉两发术式弹弹夹的话,我能用的只有加上目前装着的总计为三发普通弹夹共计21发子弹。这数量应该是够用了,但要是对上傀儡的话.45肯定很难打穿傀儡的外壳,看来到时候只能用仅有七发的穿甲术式弹了。」
扶着下巴思考着弹药分配问题的梅瑟琳这时瞥到左边放在枕头旁的怀表。已经A.M.1:06了。
「差不多该走了。」
梅瑟琳拿上怀表将所有东西收好后便戴上小高帽转身离开房间。
轻轻关上房门后迎接而来的是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走廊,在眼睛适应黑暗的同时梅瑟琳则悄悄来到艾米莉房间门口抬起右手做出要敲门的预备动作,但正当要敲下去的一刻间她又突然停住一会将手慢慢收了回来。
不对——为做好万全准备,现在带上艾米莉的确是最佳选择,但为何我却犹豫了呢?是因为如果叫起艾米莉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我出去的吧,还是说是我内心并不希望带上她呢?
梅瑟琳站在房间门口独自进行着激烈内心抗争,或许是罗伯特的话语在潜意识地影响着她亦或是认为艾米莉可能会阻挠她前去赴约,艾米莉是个保险,对於梅瑟琳而言同样是枚双面刃,艾米莉或许能在有危险时保护梅瑟琳,但也有可能因此受伤。在是否带上艾米莉这一互相矛盾冲突着的问题里,梅瑟琳最终选择了后者,她决定为了艾米莉而舍弃掉自己的安危。
她离开艾米莉房门口选择独自一人去赴约,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大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我还真是做了个超蠢的选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