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昨天依旧是名橘长发美人的塞莉亚现在却被这样捆着双手吊在树上宛如屠宰场里的猪只一样。不对,昨天也见过面的马斯克都死在我面前了,凶手对塞莉亚动手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是什么时候被杀死的?是昨天深夜的时候吗?有可能是在我去赴约的那时间点也说不定,但我可以肯定她是昨晚死的。
我用手帮她将眼皮盖上,但其实那只是我不想让她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神继续盯着我看而已。
等等,她额头上也有伤口?
「不是刀具切口...是被什么硬物打到吗?」
她的额头偏左上处有着不太明显的撕裂伤但将头发往上一拨后就能发现伤口主体比较靠近上方头皮处。额头多出了个小撕裂伤,只不过凶手是使用刀具行凶的,不太可能会在多带个槌子之类的物品吧,还是说是他是使用钝器先将塞莉亚击晕在绑到树上开膛剖肚呢?
可是按照塞莉亚是睁眼情况下死去的,应该是被活生生剖开肚子才对,不对──会不会行凶的依旧是名傀儡呢?
身为机械躯体的傀儡光是拳头就算的上是危险钝器了,同样是使用刀具不由得让我想起第三起案件的傀儡,可是使用治疗术式就不符合关联了,傀儡绝对不会使用"魔法"的。
「我觉得不太像被钝器打到的,梅瑟琳小姐。」
「怎么说呢?」
「整体伤口以钝器造成的程度来说太小了,况且如果凶手给予塞莉亚小姐头部一击的话想必也会帮她治疗吧,头部的钝器伤肯定会让塞莉亚小姐意识不清的,先不提头部一击可能会杀死她的这一点,若凶手想要折磨亦或是想从她口中得知事情的话肯定不会让她意识昏沉的。」
蛮有道理的,凶手没给她治疗头部伤势这一点是认为小伤口而不必在乎吗?又或是他根本没发现伤口呢?
伤口被头发给盖住了不注意看确实很难发现,仔细看了伤口的部份,伤口的确没这么深,被钝器打到的话不可能会只有这样而已。
「我认同你的话,艾米莉。这么看确实不像是被钝器袭击的样子,那唯一可能就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撞到硬物吗...?而且是位在额头处的地方,这里有什么会撞到头的东西吗?我环视了一周但并没有东西符合我的预想,若是硬物的话就只有隔开不可进入草坪的小栅栏以及走道处的地板,树木应该也能算,以这棵大树来说撞到肯定也会有这样的撕裂伤吧。
但如果塞莉亚正是撞上大树的话脸部应该会留下少许木屑和刮伤痕迹吧,但她脸上只有略微肮脏的褐色污渍。
「有没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绊倒呢?」
「我正好想到这一可能。」
确实想到的其余可能就是摔倒了,这样的话脸上的污渍应该也可以解释的清。我蹲下来查看着她的脚踝处,没有红肿或瘀青,不是像丹尼尔那样扭到脚。
「这是刀痕呢。」
她的双脚后脚筋都被切开来了,伤口切的特别深如果塞莉亚还活着的话想必也会造成残疾吧。
但我知道这才不是她跌倒的主要原因,她穿着高跟鞋,而她右脚的根部断掉了。
「这就是我只穿低跟鞋的原因,高跟鞋对我来说很难走路。」
艾米莉在我身后吐槽着,老实说,我有同感,但我这年纪也没必要穿高跟或低跟吧,皮靴依旧是我的首选。
说回来,单纯走路的话根部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断掉的,她是在逃避着什么,奔跑导致了根部断裂,被切开脚筋则是凶手害怕塞莉亚再次逃跑才作出的选择。
「我不太清楚高跟鞋根部倒底容不容易断,但可能是脚被绊倒一下导致没站稳使其断裂的。」
我将视线放到远处的公园走道。或许是在走道上摔倒的,但脸上的污渍该怎么解释呢?
而且直接摔到这种石地板上脸的伤口应该会更惨才对吧。我想走到附近的走道上确认内心所想,於是我转身离开大树前,但才没走几步就一不注意踩到了草坪上的小坑洞害我差点没站稳。
「唔!差一点就跌倒呢.....这里草坪崎岖不平有够难走的啊。」
「梅瑟琳小姐请小心一点呀,旁边就是大片血迹,要是跌倒的话可就麻烦了。」
「嗯,我会注意的.....──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回到刚刚差点害我跌倒的坑洞前蹲下来。
「原来如此呀....是因为这个的吗?」
「你想到什么了吗?梅瑟琳小姐。」
「艾米莉,水壶借我一下。」
我接过水壶后将水倒出一点洒到草坪上,随后用脚踏了踏被水泼过的泥土。
「这是要干嘛呢?梅瑟琳小姐。」
「确认我的猜想罢了,谢了。」
我道谢后就将水壶还给了艾米莉。接着我又蹲回原本位置取下右手套将手指放到泥土上挖了一点起来。
「艾米莉,昨天有下雨对吧?」
「下雨?嗯....我记得当时我们在玩西洋棋就开始下了。」
「是呀,我记得是在11点以前才停的,这样就能解释了。塞莉亚为逃避什么而跑到了草坪上,但其穿着高跟鞋以及坑坑洼洼的草坪导致根部断裂使其摔倒,她的脸部直接扑到了草地上撞到额头左上处,而脸上的污渍正是被雨淋湿的泥土。」
我抬头向艾米莉秀出右手指头处的湿泥土,她也蹲下身查看着。看着旁边一脸清纯的艾米莉正低头看着坑洞的同时让我突然有了个坏心思。
「呀呀!!」
我用沾着泥土的手指抹到了她的左脸颊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冰凉黏糊感直接让她瞬间起鸡皮疙瘩的同时叫出了声。
「你看,是不是像塞莉亚脸上的污渍呀。」
「梅瑟琳.....!真是的!」
她也脱下手套摸了地上的泥土将其抹在我的右脸颊上,黏黏的感觉确实让我也不自觉抖了下身子。
「呀啊!!」
「嘻嘻!还你的!」
自食恶果的我原本还想再给她抹上一笔但意识到刚刚我们的惨叫声好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以至於我只能摸摸鼻子宣告自己的败北。
「说实在,这确实不是很舒服呢。」
「明明是你先起的头,先用纸巾抆一抆,待会有看到洗手台再去洗干净吧。」
我们同时站起身,艾米莉从小包包里拿出了纸巾把自己的脸颊给抆拭干净,随后又拿出新纸巾拉了我一下帮我把手指以及脸颊也都抆干净。
「谢谢。那么该来看看现场之前的状况了。」
「你想要用“魔眼”吗?可是附近人有点多欸.....」
人是确实有点多,但也没必要让他们离开,首先我没那个权利,再说我请他们离开反而比较引入注目。
「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虽然我眼睛会很明显,但这些人位置散布比较广,再加上手头都有着工作肯定不会在意我的。」
我使用“魔眼”开始还原现场样貌,可是有一点让我有点头痛。
「呜....“魔能”都混杂在一起了,人太多了啦。」
果然人太多也依旧是个问题,但我还是抓住了属於塞莉亚的残渣,我将其他不属於塞莉亚的痕迹都一一排除,但这时艾米莉叫了我一声。
「梅瑟琳小姐。」
「怎么了?」
「我刚刚就一直在想个事情。如果凶手给塞莉亚小姐施加治疗术士,但傀儡没办法施放“魔法”吧?会不会是凶手也跟傀儡待在现场呢?」
艾米莉提出了一点,这么说我刚刚也有提出类似这样的困惑,塞莉亚不是被“魔法”杀死而是以其物理方式,但这巨大切口应该不属人类或其武器能造成的,考虑到凶手使用傀儡这一点,那么凶手在昨晚和傀儡一起出现确实有可能。
「我认同这一可能,要不我试着找找看有可能属於凶手的“魔能”吧。」
嘴上这么说但实际做下去真的是非常困难,光是单独抓出塞莉亚的残渣就让“魔眼”的负荷变大了。
等等,好像有进展了,我找到一股颜色偏黯淡的残渣,那不像是快要消逝而会有的黯淡感,而是比起周围的其他“魔能”还要再黑一点。
「...你没问题吗?梅瑟琳小姐。」
「我没问题,只是眼睛有一点刺痛而已。」
联想到杀死马斯克的黑色物质以及塞莉亚身上的黑色“魔能”都更让我确信那就是凶手的“魔能”。
「有了!走吧,艾米莉。我们顺着残渣走一次。」
「好的。」
我们顺着塞莉亚的残渣从草坪上一路走回了和警官刚刚一起走的中央走道上,唯一不同的是残渣是来自於前方的蓝桥(The Blue Bridge),和案发现场所处的右边草坪处不同。
「痕迹停在桥上了,塞莉亚她是在桥上干嘛呢?」
我和艾米莉来到了桥梁中间处,残渣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这时黑色“魔能”也同样来到了此处。
我尽可能全力还原当时情景,可以看见塞莉亚的部份身体轮廓,但是黑色“魔能”却无法显示很清楚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
「梅瑟琳小姐,桥上有看到什么吗?」
「是有发现的,我看到塞莉亚以及另一位不明人士的轮廓,但除了塞莉亚外那家伙我却看不清。」
好奇怪,这股干扰源是来自他那不寻常的“魔能”吗?不清楚,但凶手作为“猎魔者”应该会是禁魔术式阻断了我的能力,如果说运用禁魔能力压制住他体内“魔能”的话确实有可能让我无法感测到他,但他应该不知道我探测“魔能”的能力才对啊,为什么要使用禁魔术式呢....?
「两者“魔能”汇聚一起了,看附近的残留量应该是在这停留了一段时间。」
是在谈话吗?应该是凶手假借约谈将塞莉亚约出在外实则却是灭口。
正当我还在猜想时,原本背对着我的塞莉亚残影突然转身向我这边查看着什么一般,随后她退去几步又转回头跑了出去。
「什.....」
「这.....梅瑟琳小姐!等等我!」
我急忙跟上残影,当我们直直跑离桥上来到对岸的一棵小树前,她似乎跌了下但又迅速站起身转头往桥上跑回去。
「她在干嘛呀?行动轨迹乱七八糟的。」
我也随着塞莉亚一同转身跑回了桥上刚好跟追着我的艾米莉抆肩而过。
「梅瑟琳小姐...!请等一下...哎哟!真是的!」
最后我又一次回到案发草坪上刚好目睹了塞莉亚摔倒的过程。正如我所想,她被坑洞绊倒了且脸部直接撞到草地上。
「梅...梅瑟琳..小姐,请不要这么突然就...跑出去呀。」
成功追上来的艾米莉喘着气来到我一旁。
「不好意思呢...我也没想到残影突然就跑出去。」
「果然是被追杀的意思吗?」
「是啊,我刚刚看到的影像也证实了。」
接下来的虐杀过程就没必要看了,所以我又回到桥上慢慢回放一次事情经过。
「塞莉亚昨天来到这座桥上似乎在等待着某人,之后她也与其接触到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谈话开始没多久塞莉亚便跑了出去。」
「那么塞莉亚小姐确实和凶手有联系,这次谈话正是凶手想要杀了塞莉亚小姐。」
「没错。塞莉亚也意识到了自身处境才逃跑的。」
说着的同时我们也顺着痕迹来到对岸的那棵小树前。
奇怪的是树木上有着一横切口,切口很是巨大感觉在切深一点就能把整棵树砍断,但切口看上去乱糟糟的,比起是用刀锋砍的还不如说是用刀背砸出来的。
「这棵树的痕迹......这巨大切口就跟塞莉亚小姐身上的一模一样呢。」
艾米莉用手摸着树木的切口呢喃着。是凶手失手了吗?
我再次回调了残影希望可以找出突破点,此时我注意到塞莉亚在这树前绊到脚的那一瞬间。
「塞莉亚绊到脚一下但靠近一看后又不太像是被绊倒亦或是自己摔倒的摸样,而且还是在这棵树旁边而已。」
「是为了躲避攻击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塞莉亚向旁闪过攻击但没站稳才会出现像是被绊到的残影。
「这里没有属於凶手的黑色“魔能”,看来凶手是一直待在原地,既然如此就是傀儡了。塞莉亚先来到了桥上随后凶手才抵达,而傀儡则被安排在塞莉亚的后方,等到塞莉亚转身想逃时却发现后路被来势汹汹的傀儡给堵住了,因此才又转回头逃到对岸,但刚下到桥后又急忙躲过傀儡的斩击又扭头逃回桥上,最后的下场就不多说了。」
我简单将树木切口还有塞莉亚行动路线以公园俯视图形式描绘到笔记本上。
「走吧,艾米莉。现场我调查完了,去警厅找翰森一趟吧。」
「呃.....翰森先生嘛...他好像在那边欸。」
顺着艾米莉指的方向看过去,翰森正在对岸的案发现场跟人交谈着。那一身肮脏大衣确实跟刚刚见面时相同,不对,他好像一直以来就只有那件大衣而已。
「S.M.C探员?你在说什么鬼,我没收到有任何S.M.C探员先行来现场调查的报备啊。」
「咦?可是....刚刚有俩名自称探员的人来到这边,她们还有证件,说是想先调查现场的。」
「那你们这群蠢货还不跟我们报告,对方有证件就真的是我们的人吗?况且你们也要先传达讯息给我们做确认才对啊!」
有点火大的翰森此时正在和其中一位调查人员交谈着,他对於我和艾米莉来到现场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似乎因为警员放了我们进来这一事还没向上层报告所以翰森才特别生气。
「抱歉让你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翰森。」
我和艾米莉走回到草坪上出声搭话道。翰森转过头来看着我但却过了几秒才有所反应。
「啊?喔喔,是你们喔。」
「长官,就是她们。她们就是自称为探员的人。」
一旁的警员急忙提醒起翰森,但翰森直接忽略掉他径直走到我们面前。
好浓的酒臭味呀,他刚肯定喝酒了,看来他火气大的原因是酒精害得吧。
「臭死人了,才几个小时不见而已你怎么喝成这副摸样啊?」
「为了值班和去救你我可是一整夜都没睡过欸,喝点小酒醒醒脑又怎么了?」
「你大可用“脑内兴奋剂”补补精神。」
「呵,比起用“魔术”来醒脑我更爱好用酒这种物理方式呢。」
翰森拉了下自己那过长的裤管就转头随便打发掉身边的警员赶紧回去工作。
「所以呢?你们来这都处理完了吗?」
「跟你说说我目前为止的发现吧。」
我把自己所有发现都跟翰森讲了而艾米莉则是做补充说明。途中翰森感觉一直在恍神,结果我每次说完后他却都没听清楚,这让我不断翻着白眼但又无能为力。
「翰森,你给我用“魔术”把脑袋弄醒,不然我就叫艾米莉动手。那该死的酒精在搞你那破烂不堪的脑袋同时也一直在挑战着我的耐心。」
「好好好,我这就弄啦,真是的。」
「话说回来,翰森先生。你脸上怎么有猫爪痕呢?」
「啊?喔,这个嘛....早上来的时候被只『疯猫』缠上了。」
翰森一边施展“魔术”净化掉酒精的同时也在向艾米莉解释着伤势来源,作为『疯猫』的我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虚心地撇过头去。
「好了,我都清楚状况了。这次杀死塞莉亚是凶手亲自出马就对了。」
「同时还有架傀儡,使用刀具的话应该是第三起案件的傀儡。」
我看向屍体附近的大片血迹位置,目前已经有更多人员进到现场来取证了,我不太想引起注意,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吧。
「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讨论吗?翰森。」
「那就回警厅吧,回我车上。」
「嗯?可是你才刚来这里欸。」
「我只是来看看情况而已,事情我已经托付给下面人处理了,毕竟我还要调查傀儡。」
这么说,身为组长的他确实有着自己的独立小组。也行吧,反正我也是要去警厅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