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说道:“本官无话可说,但是认罪之事再也休提。只要某房俊尚有一口气在,不是某所做之事,那就谁也不能栽赃构陷在某的身上!”
韦义节呵呵一笑,脸上的面容有些扭曲,一拍醒堂木,大喝道:“好胆!人证物证确凿,尔居然依旧还想抵赖,当真是愚蠢至极!来人!将诸般刑具统统拿出来,给这位京兆尹每一样都尝试一番,看看他是否还是这般还嘴硬!”
“诺!”
当即便有衙役兴冲冲前往后衙大牢那边提取刑具。
这里头可是有不少衙役都在鄠县驿馆被程务挺带着房家部曲家将狠揍一顿,此刻能将这股憋屈郁闷之心情发泄到房俊身上,怎么可能不兴奋?
反正自己不过是小卒子一个,房俊连咱们是哪根葱都不清楚,也不怕房俊事后报复……
当即便将一大堆零零碎碎稀奇古怪的刑具搬到大堂之上,韦义节打算当众行刑。
房俊默然不语。
刚刚他耍赖撒泼,那是胡搅蛮缠不守规矩,为了避免恶劣的影响,韦义节等人那他没办法;现在若是敢反抗,那就是公然抵抗国家机关,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了不得的大罪!
只是瞅着这些阴森森还沾染着褐色血渍的刑具,房俊就一阵阵头皮发麻。
自己穿越以来倒是适应了以往诸多未曾做过之事,比如冲锋陷阵,比如手刃敌寇……第一次在齐州吴家杀人的时候他也曾深感不安,但是杀着杀着就习惯了,等到后来在江南、在东海、在林邑国,杀人已然如同呼吸一般自然,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但是受刑……
他心里当真没底。
自己以前不过是一个新时代的小官僚,社会上的阴暗见识过一些、听闻过一些,但是从来未曾亲身试验。
只要想想那些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当中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诸般刑罚……房俊就一阵阵毛骨悚然。
万一自己抵受不住那般痛苦的折磨,从而失声惨叫甚至放声大哭,岂不要丢死个人?
要不干脆认罪算了……
就在房俊惊疑不定的目光之中,衙役们将夹手棍、拶子、脑箍、铁刷子,甚至是能够将某处器官彻底毁灭的可以任意开合的铁梨花……
一一摆置在大堂之上。
韦义节自己也看得眼皮直跳,他虽是刑部左侍郎,但到底出身门阀世家,向来自矜身份,轻易不与这些残忍暴戾有损阴德之刑具打交道,便是刑部审讯罪犯之时,等闲也不会靠近。
毋须目睹其惨状,只是那凄厉的叫声就能让韦义节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咽了咽唾沫,此刻却是怂不得半分,盯着房俊喝道:“房俊,此刻认罪还来得及,否则经受过这些刑具,遭受痛不欲生之折磨之后还是要认罪,又何必让自己遭此非人之刑罚?”
房俊心说我招个屁啊!
若是招认了罪状,你们能有我的好?
硬着头皮道:“绝不!”
韦义节眼皮跳了跳,一狠心,喝道:“给我上刑!”
几个衙役便上前去,想要将房俊锁拿……
“住手!”
公堂之上一声大喝,吓了诸人一跳。
循声望去,却是张允济……
韦义节面色不豫,没好气道:“张侍郎有何话说?”
张允济面色不变,缓缓说道:“此案虽然看似人证物证俱全,不容抵赖,实则并未经过详细的审理,吾等现在连案卷都未曾仔细看过,怎么能这般冒失轻率的便对一位从二品的高官、一位封疆大吏动用大刑?本官认为不妥。”
韦义节有些发愣,这老家伙脑子坏掉了?
房俊也有些不解,难不成这张允济临阵反水,想要跟老子一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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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