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来嘛!来嘛我知道!”
雪明重新穿戴拳套,朝儿子吆喝道:“打个铃!正阳!三分锺一回合!”
正阳屁颠屁颠的跑到裁判区,紧张的看着老爸,之前小宝贝也见过老爸和流星叔叔的擂台对打,从来都是老爸输多胜少。
雪明和流星在身高体重层面有巨大的差距,如果单论徒手格斗,根本就不是流星的对手。
“好了吗?”正阳问道:“要热身不?”
雪明:“不用。”
流星:“不用。”
无名氏的两位当家从来没有热身的习惯,雪明与阿星说过,歹徒不会等你热身。
叮叮叮叮叮——
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流星放下双拳亮出下巴,往明哥身前紧逼。他几乎在第一回合就准备结束战斗,这是阿星的作战习惯。
低垂的拳头会离开雪明的视线,这是一种高风险高回报的赌博式打法,能够把单纯的打击技变成投技,变成猜拳打法。
雪明不慌不忙让位给阿星,他的步子很稳,依然像以前一样,让出擂台中部,跨出步幅极大的移动意图,抱架严防死守。
流星要追拳,没有站稳就刺拳试探。
这拦路一捶抆过雪明的手臂,躲过去了。
再跟撑捶,流星确认了距离,也没有贸然逼进。
他的内心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以往和明哥对打的经验都不管用了!
速度变得更快了!雪明的身高让他拥有了更广的视野,更大的步幅有了更强的移动力!
这连续几次撑捶的试探,要放在以前,早就是右手重炮轰上去了,可是阿星这一回却像是踢在铁板上,右手是闲的慌,根本就抬不起来。
雪明的右臂出现了六道鲜红的疤痕,是流星的测距刺拳割开了皮肤,但没有见血。
他一直都没有还手,只是继续迈步绕圈,只要流星启动,他就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从角落矮身下潜溜到另一边去。
第二轮试探刚开始,阿星终於失去了耐心,他把雪明逼进另一角,再次看见下潜闪躲的意图时突然跟着矮下身。
他作着古怪的浮夸表情,像是要吓唬对手,嘟着嘴吹泡泡一样。
“嘟噜噜噜噜噜!~~~”
在刹那之间,这种怪声和表情都算一种精神污染,这招能让你的敌人产生“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的犹豫。
说时冲那时快——
——如此近的距离里,对於两人来说就像剪刀石头布的猜拳行为一样,是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的!
阿星打开两臂要搂抱,把雪明带到地上去!
只要能到达地面,他的体重会变成优势,优势会立刻变成胜势!
下一秒,流星狠狠的亲吻着擂台的地板。
他失去了这一秒的记忆,完全忘记过程,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啊咧?”
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小腿和肝脏还在隐隐作痛。
那回声依然在娱乐室里来回传递,是他轰然倒地的那一刻传出的巨响。
“这招对我没用。”雪明脱了拳套,摇晃着手指,笑呵呵的说:“没用哦!~我是受过潘克拉辛教育的战士,没有用喔!”
“我怎么输的呀!”流星爬起来连连追问:“卧槽!卧槽!”
雪明翻下擂台,手机一直开着录像,丢到阿星手里,紧接着跑回医务室去看老婆孩子了。
流星捧着手机一通琢磨,这才发觉明哥的攻击方式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当他去阻截雪明,要打开双手去钳制低位目标的那一刻,发生了两件事。
明哥根本就没有完全矮下身,他的重心还处於中线,根本就没有主动失衡的意思。在流星开始布置进攻之前,雪明就已经开始撒网捞鱼了。
“那种距离也能反应过来吗?”
流星使劲挠头,无法想象雪明的反射神经,那是三十岁的反应能力吗?
在他主动搂抱的同时,一记狠厉的低位扫踢攻向了他的右腿,而且不露半身——
——这种动作幅度极小的低扫踢还夹带着两人的合力,产生了迎击效果。
在踢打流星的小腿制造失衡的一瞬间,雪明的右拳几乎同时落在流星的肚腹上,这一下子,流星就失去了意识,被手脚并用的合击制服了。
“这个平衡.”流星看见自己两眼上翻的画面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离谱啊.”
正常来讲,拳手为了保证攻击的质量,在竞技体育的搏斗中只会调动一肢的力气,出一拳打一下,或者连续的出拳,而不是左右拳同时递出,这是人体的发力方式限制了拳手的技战术打法。
雪明刚才同时调度了右臂和右腿的力量,几乎是一心两用,把进攻路线分的明明白白,这对核心力量的考验,对平衡的把握,对技战术中布置进攻的思路有非常高的要求。
这十厘米的身高带给雪明更大的索敌范围,扫踢的动作就像是一条鞭子,那鞭绳的长度决定了踢腿的冲击力,同时还能带上拳击,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是流星的知识盲区。
雪明在射击方面需要重新适应这副肉身,但是在徒手格斗的领域里,他已经在王庭受过毒打,与流星不在一个世界。
“再来一回合!~明哥”
阿星大声喊道——
“——你喊谁?”雪明探出个脑袋。
流星立马改口——
“——张医生!张医生哎!我就不帮你复健了!你帮帮我嘛!别老是看嫂子呀!你看看我呀!~”
二楼的办公室落下一点灰尘。
是步流星轰然倒地时,把木板墙缝里的尘土震下来了。
唐宁捧着安娜的尾巴,急得满头是汗。
安娜面如死灰:“解不开吗?”
唐宁:“我已经在努力了”
安娜:“要不干脆割了?用万灵药补回去?”
“别呀,那么浪费.”唐宁突然一使劲。
安娜:“疼!疼疼疼!疼!哎疼!!!!!你轻点儿呀!”
办公室门外,红姐带着宾客来求见无名氏的话事人。
听见门里的动静,红姐满头雾水,没等客人们发问,
情商极高的红姐决定反客为主划清界限,她与几位客人彬彬有礼的问道。
“和一头地龙?他一直都玩这么大的吗?”
客人们立刻了然,有理有据的分析着。
“BOSS的安排都是有道理的。”
“我也毫无头绪.”
“哦或许是哭将军把这种礼仪传授给了唐宁先生?”
红姐马上顺其自然的接走客人,先去一楼候着,把问题丢给了别人,完全没打算为主顾说半句好话。
从正门钻进来两个黑漆漆的小伙。
红姐吓得当场掏枪——
——定睛一看,才知道是福亚尼尼和比利小子回来了。
“喔喔喔!喔!”比利高举双手:“别!是我呀!”
福亚尼尼:“红姐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红姐抱着枪,满脸疑惑:“我单知道福瑞控有传染的迹象,没想到你们跟着一个黑小伙干活,回来人种都变了”
“五十四区的太阳太毒辣了。”福亚尼尼吐着苦水:“这才半个月,我就晒成广州人了。”
往门外看,候王厅的前方,在喷泉广场立起了一座新的铜像。
BOSS抱着枪匠的骨灰盒,是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盒子放到铜像前的基座里。
在两百多人眼里,它伸出爪子,从骨灰盒里掏出一把羊奶粉来,狠狠的吃了一口枪匠的骨灰,为了讲完这个地狱笑话。
“这是祝福,嗯.”
“我和我最爱的乘客永远在一起。”
“还在旅途中奔波的人们,路上一直都有深渊专列电台的陪伴。”
“我是你们的好朋友,五王议会综合理事柜台主播王小美。”
“亚洲地区已经来到深夜十二点,往黄昏隘口更远的方向去,就有下一位主播继续为你们讲述新的故事。”
“这里有一条来自枪匠学徒的留言,他的名字叫比利·霍恩——在无名氏的工坊工作。”
“就用这位传奇人物的学徒带来的小故事,作为今天电台节目的谢幕甜点吧。”
“他说——”
“——人生中的第一段感情就像火车上的偶遇,总会有遗憾,总会有青春的不完美,从五十四区赶回九界第一区的旅途中也发生了这样的事。”
“为了不打扰好朋友的睡眠,我决定和福亚尼尼分开坐,来到另一节车厢,随便找了个位子。”
“又有一位陌生的姑娘找到座位,我和她肩并肩,谁都没有说话。”
“或许是无名氏的工匠证章让这姑娘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居然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来往的人那么多,旅人们穿行在车厢之间,路过时就会多看一眼,我却一动也不能动。”
“两个小时之后,她神色古怪的站起来,依然没有讲话,急匆匆的奔向远方,去往一个我从来都没听过,没见过的小镇。就此天各一方,总有一天会重新遇见。”
“亚洲的朋友们!我们明天再见!~”
“今天这个逼班就上到这里了,晚安玛卡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