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兵大姐不耐烦的提醒道:“你有工作呀!有医保你报呀!就这么点事你去手术室里偷东西?这合适吗?你还是个神父呢!”
“我就喜欢偷东西”江雪明坦言告之:“姐姐你就别问了,其他地界的神父怪癖比我严重得多,还有喜欢小男孩儿的,这么一对比,我是不是显得太正常了?”
“啧”大姐指正道:“别和我贫嘴嗷!你倒解释解释,为什么这几个劫匪把你当成枪匠?”
“不都说了嘛。他们抢走我身上的万灵药,当成酒喝掉了。麻药上脑还有什么清醒的认知呀,你要不找个心理医生给他们看看?”江雪明话说到一半,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就是心理医生。”
“你先好好想想吧。有个伤患死了,和你手上的这瓶废液有关系,是同一个手术室里的东西。”审讯兵姐姐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得去处理萨拉丁医务所的一桩医疗事故,是阿方斯死在手术台上的事:“去牢房里想清楚,记起什么事立刻联系我。”
雪明紧张的问道:“是单间不?我不想和劫匪睡一个窝。”
“呵”审讯兵笑道:“那得看你的记忆恢复的如何了。”
两个民兵把张从风医生带到牢房里,就看见四个战帮的兄弟排排坐,刚才还在私底下一阵议论,如今见了神父来,都是屁滚尿流的样子。
他们的脸上肩上腰上屁股上全是伤,安德罗的腮帮子被碎裂的挡风玻璃割出来一道疤,头颈关节错位,就像真的塞进主驾驶丢下山崖造成的严重伤势。
阿杰佝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笑意,右边胳膊已经不见了,似乎是翻下山体梯台时,叫变形的铁皮车架生生剜去。
叔本华还戴着颈部校正器械,脖子架了起来,整条脊椎断成三截,还没能恢复过来,依然处於瘫痪状态,大B一直扶着这位四十来岁的老哥哥。
最后是鼻子断裂,瞎了一只眼的大B,他又怕又笑,尴尬汗颜的打着招呼。
“哎呀阿杰也是太冲动.”
“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啦。”
“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
雪明不动声色的铺好床,脱掉鞋,粗鲁的盘起腿,往通铺一坐,旁边几个兄弟就挤到角落去,他与大B亲切的笑着,从囚服的口袋里掏出圣经,这是民兵允许他带入牢房的东西,十字架是金属锐物,不能带进来。
“到一月了,大雪封山,溶洞也出不去,有强大的灾兽来找食吃,都得进行交通管制,到来年一月底才会舒缓交通压力,一批一批的放车进温泉集市,哥几个罪不至死呀,要送到裁判所去接受审判,我们还要在萨拉丁呆很久,都是难兄难弟。”
“只是我搞不明白,为什么审讯兵大姐喊我枪匠?我就是一个神职人员,主职还是个心理医生,我不理解这个事。”
大B凑向安德罗,低声问。
“你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安德罗已经完全失去了之前在溶洞道路中的大部分记忆,只有模糊的印象,似乎是发生了车祸,在他们品尝神父送来的前菜甜汤的时候,好像
“他就地取材,弄来了一些光苔和蘑菇,给我们做了甜汤。然后.”
“我感觉自己遭了毒打!”阿杰牙齿打架,眼神躲闪:“我就看见枪匠了!我看见枪匠了!”
大B哥骂道:“你看见什么了!畜牲东西!你连枪匠的人都没见过,他已经死了!上帝都保不住他!我说的!”
话虽然是这么讲,大B哥和安德罗也是战帮四兄弟直面过枪匠和葛洛莉的人。
在他们服用甜汤之后,受到麻醉剂的影响,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确实感受到了冷冽恐怖的灵压,紧接着眼一闭一睁,就跑到这么个兵站来了。
大B内心料定,这神父绝不简单,可是没有直接证据——民兵能查到的线索都指向了车祸。
几兄弟私底下讨论着,越说越玄幻,似乎是认为枪匠的亡灵附身到了这位老实巴交的神父身上,傲狠明德降下了厄运,让他们受苦受难落入法网。
“哥几个也别猜了,我有个主意。”江雪明立刻说道:“枪匠肯定不会帮你们,对么?”
安德罗:“是这么个道理。”
江雪明打开经书,用锋利的边角割开手指头,搭在窗台上。
“那我有个想法,先把一位弟兄送出去,送到外边去,再让他想想办法回来救咱们,你看这个主意行不行?”
“你能把人送出去?”大B立刻来了精神,也打消了所有疑惑——枪匠绝对不会帮助罪犯越狱的。
从囚窗之外飞来一群斯普安通瓢虫,它们嗅见血肉的美味就立刻飘过来了。
“据我所知啊,瓢虫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也喜欢美味可口的元质。”江雪明逮住其中一头虫子,紧接着舔舐指头抹干净血液,往阿杰身边带。
“让它钻进你的身体里,马上就会有外科医生把你接回医务所开刀取虫,大B哥你来教这位兄弟办事,把咱们救出去?”
大B的脑子转的飞快——
——阿杰虽然值得信任,但兄弟几个都是临时凑起来的草台班子,事情败露当然要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逃狱的机会怎能让给别人呢?!
“我来我来我来!”大B立刻说。
阿杰哪里不明白老大的意思,自告奋勇的说道:“我来!不不不!我来!交给我吧!”
封山之前是逃离萨拉丁最好的机会,里面的民兵出不去,外面的战团进不来,能抢到一台车逃到米米尔温泉集市去,不过一礼拜的功夫修整,这位幸运儿又成了一条好汉。
“很疼的喔。”江雪明逮住斯普安通瓢虫的步肢,上边全是倒刺。
大B一把将阿杰按了回去——
“——我是老大!我来!你们难道觉得我会见死不救吗?我是那种出卖战帮兄弟的人吗?”
安德罗点了点头。
叔本华点了点头。
阿杰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又摇头。
迫於首领的淫威,最终人选定为大B。
雪明小心翼翼的把这巴掌大的瓢虫塞进大B的嘴里,它感受到温暖潮湿的环境,立刻钻进了授血单位的喉口,顺着喉颈往下爬,到了胸腹马上开始打洞!
大B痛苦的翻滚着,嚎叫着,很快就引来了民兵。
江雪明解开这罪犯的衣服,就看见圆滚滚的瓢虫在这匪徒肚腹处穿行,一路啃噬着贼首的血肉,拱起一个圆滚滚的鲜红肉瘤。
“有虫子钻进他嘴里了!长官!长官快把他送出去!他需要医生帮助呀!”
马奎尔先生接治了一位新病人。这次奇妙的重逢让他愈发确信,冥冥中有种神秘力量督促着他,要他把这些逍遥法外的魔鬼逐个杀死。
阿方斯前脚刚领了盒饭,不过五个小时的功夫,这一群丧尽天良抢劫医院的嫌犯就落到民兵的手里。
他暗中思付,恨得牙痒痒,只怕自己没有亲手杀死魔鬼的机会。
只是这一回不太方便动手,这次医疗事故带给丹妮不小的心理阴影,手术室里挤进来很多助理,哪怕是最简单的皮肉外科手术,也要三人同时看护,没机会直接杀死这头恶魔。
“它在你的大腿膝盖上方,似乎是吃饱了。你的脑袋刚刚受过氟化物的麻醉?对吗?这次恐怕不能执行麻醉程序了,你会变成傻子的。”
马奎尔医生想动私刑,对手术台上的大B哥如此说——
“——要带着膝盖一起截肢喔。”
大B立刻喊道:“不不不!不截肢不截肢!”
对授血单位来说,体内的圣血平衡本就十分宝贵,他们年轻而不值钱的生命由於这一点,经常活不到三十来岁就去见癫狂蝶了——能拥有漫长寿命的授血单位,通常都有一副相对健康的血统配比,身体状态也相对稳定,可是一旦丢掉大部分肢体,圣血出现失衡,维塔烙印和兽化病的特征浮现出来,那么他就离死不远。
马奎尔握着手术刀,与助理一起观察大腿处的瓢虫轮廓。
那刀尖上的滚烫热流和灵感压力影响着斯普安通瓢虫的走向——
——它在大B的腿里横冲直撞,要往髋骨爬。
“它往你的肚子去了,立马就得截肢。”
大B依然嘴硬:“不不不我不开刀我不开刀呀!”
马奎尔医生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似乎觉得这种游戏非常有趣:“要跑去祸害你的命根子咯,一起切掉吧?”
大B嚎叫着,铁骨铮铮男儿汉也要落泪了。
“我开刀我开刀!把我的腿剁掉!快!快快快!”
江雪明倚着牢门,和负责看守的民兵闲聊。
“镇上的医务所里,外科主任的名字叫马奎尔,对么?”
民兵不耐烦的应道:“你打听这些事干什么?那是我们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善人!”
在萨拉丁这种猎团聚集地,外科医生的工作繁忙,每天都有被灾兽伤害的猎人要接受救治。
“哦”
雪明回到了铺位,他若有所思的挠着头,并不知道贝洛伯格精灵附身於人的事情。
他只知道这位医生似乎在试图杀害伤患,想越界行凶,当时的他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事,立刻被卷进医务所的抢劫案里了。
“马奎尔医生,这战帮余孽是你捡回医德和良知的第二次机会。”
“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你不会变成一头失去人性的食人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