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设计十分巧妙,至於内部封存千年的高浓汞液,我猜可能是防止被外人打开的一种保护手段,还好我见多识广及时做了处理,要不然我可能被毒死了。
这类东西千万别小瞧,不管过了一千年还是两千年,只要没挥发干净,毒性依然非常大,如果古代用这种高纯汞整个浸泡棺材里的屍体,那便是很强的防盗手段。
古人的确也尝试这样做过,但基本上都失败了,因为棺材里躺有人,人死后会出屍解水,一个死人大概能出八十升左右的屍解水,在加上千百年下来,外界水汽顺着棺材缝向内渗入,这样掺杂在一起后,原先放的水银就会被稀释的很厉害,最终变成类似马王堆棺材里那种淡红色棺液。
可以想象,骊山下有一条这样高纯的水银海,那挥发出的毒性该有多强?
我感觉带防毒面具都没用了,可能会直接腐蚀皮肤。
把头说我师叔祖当年全身而退了,不是我不信我师叔祖的本事,是我想象不到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他是怎么办到的。
现在用科学仪器检查,骊山地表比正常地表的汞含量高了600多倍,这还是中间隔着几十米厚封土层,如果下去进到地宫,那可能比正常的高了上万倍。
螭吻银瓶内部还有个银制的金属筒,表面封了一层白皮石腊,我用指甲用力一扣就掉了。
把头让我小心些别搞坏了,这金属筒有点像缩小版的转经筒,由於密封的好,简直就像新做出来的一样,行里的“老赛新”说的就是这种品相,眼力不强的人都不敢认这类东西。
金属筒表面攒刻有精美图案,似乎是佛陀讲经图,周围听众是几个穿着长袍的人,无法从其脸部分辨出是男是女。
打开金属筒,我们终於见到了内部封存的东西。
这是一块“骨头”,表面弯曲,两段呈蜂窝状,色泽黄白,有淡淡的光泽感。
我眼皮微跳道:“把头,这是人骨。”
“嗯,是眉心。”把头道。
“不是和尚的。”我说。
把头点头表示同意。
将人骨封入银制物件中,这让我不由想起了藏秘那边的一些习俗,我们不知道这是谁的眉心骨头,但大概率不是和尚的。
如果是和尚的,那这个金属筒上一定会嵌有七宝,类似猫眼石和碧玺那类东西。
摩尼教里并非都是和尚,也有很多普通人,当初摩尼教传入中原后最早想靠拢佛教,但当时的佛教不认对方,不带他们玩,后来摩尼教又开始向道教靠拢,道教起初对他们的态度是不管不问,后来在统治者打压下道教也开始驱逐摩尼教,最后摩尼教隐入民间地下,自明代中期后完全销声匿迹。
如果按历史时间推算的话,宋元明时期的浙江算是摩尼教的老巢了,后来的白莲教也是起源於此。
我不得已再次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这件银瓶不是祭器,这是葬器,这块骨头很可能是宋代摩尼教中的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的。
眼下到了最关键时刻,只要翻译了那些文字,大概就能知道其身份了。
“把头,你觉得这块骨头的原主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把头皱眉说:“男的概率大。”
把头和我想的一样,眉心骨中间隆起两端下凹的大部分都是男的。
“能翻译这种字的人还找不到?”
把头叹气一声,摇头说:“找不到,很困难。”
那时候是06年的年底,而国内真正开始系统研究这类文字是从着名的出土后才开始的,那都是几年之后的事儿了。
我起身摁灭烟头,激动道:必须搞清楚这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等了!我走一趟大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