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不难理解,毕竟,莫大圣子如此异常的举动是事实,以覃南锴心思之机敏,怎么也能猜到这位与自己合作的赫塞圣子心有不满。
只是,他并不知道莫测的不满是源於他的谎言以及对“欲望女士”的背叛,心思机巧的他认为莫测这一番不告而别,应该是看到为他争取到了联邦激进派的支持之后,有拿腔拿调的意思。
这一点,想想就能明白,之前作为盟友的赫塞圣子屡立奇功,几番操作下来几乎帮助覃南锴扭转干坤,眼下局面一片大好,覃南锴已经隐隐掌握了联邦高层三分之二以上的力量,那么,覃南锴会如何想?
现在的覃南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再需要圣子的帮助了,或者说,原本作为左膀右臂的赫塞圣子此时对他并没有原本那么重要了——手上的好牌多了,就不必再有之前那样倚重。
所以,覃南锴应该是左右思量之后,最后认为赫塞圣子这是在考验他呢,故意闭门不出,看他是否还如同以往那般重视。
其实,莫测并没有这个意思,他也很意外覃南锴会如此之想,此时心下一番琢磨,立刻便明白了覃南锴的思路。
而眼前这场如同闹剧般的拜师,便是覃南锴想到的对策了。
他需要赫塞圣子吗?当然还是需要的,这毋庸置疑,虽然此时的圣子对他帮助可能没有原来那么大了,但是环视他此时得到的支持,圣子仍然是不可多得的强横助力。
更重要的是,经过了前面的一番“磨合”,他已经能确信圣子是真正信得过的人!更不用说,之后调查联邦元首的重要任务,还是要由圣子完成才行
所以,覃南锴有如此想法其实并不为过,他只要拜圣子为师,既可以表明自己永远倚重圣子的姿态,又可以在对方答应之后,与之真正形成密不可分的一体,再也不用担心圣子会离他而去了。
师傅帮助弟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而且,这还是放低姿态的好办法,相当於做出了一个承诺——我覃南锴对圣子的大恩永不相忘,将用一生奉您为师。
说白了,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莫测看着覃南锴的眼睛,心情却是少有的复杂。
覃南锴这番操作理解起来容易,但是接受起来,却是难受。
莫测是相当纯粹的一个人,他更希望所谓的师徒情分应该是抛出功利成分之外的,单纯的尊师重道,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实难分辨。
利益,已经与这件事绑定在了一起。
当然,莫测知道自己可以通过探查覃南锴记忆的方式查验他有多少真心,但是情况上却又完全没有什么必要——因为,这是无法拒绝的。
覃南锴尊口难开,既然拜师的意思说出了口,并公开点出了对方想要圣子继续帮助这一点后,覃南锴必然不会承认他是为了不舍圣子的助力而进行拜师,必然会一口咬定是出自真心敬佩。
想想吧,他和莫测假扮的赫塞圣子年龄相仿,竟然要口称对方为老师,这也是极大的“诚意”了,如果拒绝这份诚意,后果想必不会太简单.
那样,也就意味着莫测的确对覃南锴怨念颇深,拒绝,相当於拒绝了覃南锴这个人,更是相当於双方的合作彻底中止了,不然,也至少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
所以,覃南锴多少有些将莫测架在火上烤的意思,也正是莫测心下所想的“容易理解,却於情不合”。
莫测伸手轻轻挥了挥,却是很容易知道应该如何做,随即笑道:
“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么为师却之不恭了。”
既然不好拒绝,那就答应了吧。
覃南锴闻言,没有犹豫地再次下拜:
“自今日起,弟子便称您为师尊了!”
看着覃南锴脸上凝重的表情,莫测还是心下叹了一声。
平心而论,这覃南锴能屈能伸,完全不在乎面子等等虚物,不择手段地只求实际利益,倒也算是个人物了。
下一任联邦元首,倒也是需要这样的心性。
莫测表情微微变了变,一脸凝重地沉声说道:
“公子,你既奉我为师,需切记今日之礼!”
“勿要为师失望。”
眼下这情况,拒绝不成,那就顺水推舟真的做他师傅,莫测本是相当豁达的人,坚信只要覃南锴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人更不会是他。
你想要,那我便陪你演!反正做了你的老师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还能以后对他多有限制。
至於为师的责任.莫测觉得,覃二公子应该不会真的希望他这位老师对他指指点点吧?
覃南锴脸上适时露出喜色,沉声说道:
“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看着他虔诚鞠躬,再次站起身体,拜师礼正式已成,莫测这才笑着呵呵说道:
“你既拜我为师,还是需要按照为师收徒的规矩,实不相瞒,为师已经有了一名弟子,按照师礼,先你入门便是你的师兄了。”
“嗯?”覃南锴闻言,略感茫然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位师兄?
此时却是刚刚拜师完成,不好当面拒绝的啊,谁知道哪里会又冒出一个师兄来。
但是,现在刚刚拜师就出言反对,怎么也不合适的吧?
莫测猜到了他不会拒绝,看到覃南锴错愕地点了点头,笑道:
“你不用问这位师兄是谁,再过不久的话,他也许会到九州市来,到时候介绍你认识。”
“本门规矩,需要敬重师长,你届时切勿失礼。”
覃南锴越听越糊涂,停顿了几秒锺这才点了点头:
“谨遵师命。”
莫测心下顿时呵呵笑了一声:想想你拜欧阳傲为大师兄的情景,就觉得好笑。
嘿嘿
想必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便宜徒弟不是好当的了。
莫测板了板脸,颇有师道尊严地说道:
“你且去忙吧,为师还要准备调查你父亲的事宜,需要继续筹划一段时间。”
听见下了逐客令,覃南锴点了点头,简单几句将最近几天的情况一一汇报了给了莫测。
此时,当然是“汇报”的姿态,毕竟赫塞圣子已经成为了他的教父。
之后,覃南锴恭敬回礼后告别,离开了办事处。
没想到啊,覃南锴竟然会想到这一手,莫测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心下一片感慨。
复杂形势之下,身份是越来越多了,身上的标签也是同样多了起来。
看到欲望女士消息,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月蚀群里已经对欲望女士的委托聊了很久,在大家追问之下,欲望女士已经将这件事公布出去。
她想委托,请求心魇先生帮她逃出九州市!
莫测只是看到这条消息,心下便已经有了数。
覃南锴临行前将最近的情况说了一遍,除了薛常已经离开九州市,前往南方行省挂帅并主持赈灾事宜以及联邦行政院开始筹备物资等等事情,覃二公子已经将与莉娜·韦伯斯特的婚约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们的婚期,定在十天之后——这是克里夫特·韦伯斯特亲自去面见元首大人之后,定下的时间。
莫测本来觉得元首大人照理说应该会拒绝的,毕竟覃南锴之前脑子抽风迷恋歌女,不与莉娜·韦伯斯特完婚对保守派有利
谁能想到,元首竟然同意了。
这就说不过去了。
任谁都知道,覃南锴与韦伯斯特家族联姻,代表着他与激进派正式合体
不过,莫测倒是也没有仔细分析其中的原因,他还没有正式见过元首大人,无从推断之下也就没有必要浪费脑细胞了。
反正,之后调查即可。
而这个婚约的消息,无疑被欲望女士得知了,作为全大陆都知道覃南锴情人身份的她,已经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
群里众人都在痛斥覃南锴大猪蹄子,欧阳傲更是义愤填膺地准备亲自来九州市帮姐姐出头,莫测连忙扣动个符源喝止。
毕竟,这是你师弟的私事,还是不要你这位师兄出手干涉才好。
那样的话,你们师兄弟之后如何相处?!呵呵虽然也没指望你们好好相处。
莫测扣动了符源,敲动融入自己身体的“月蚀”银戒指。
心魇:【抱歉,刚刚看到这条消息。】
心魇:【我接受您的委托,欲望女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