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老婆,莉娜·韦伯斯特似乎总是能轻易从他的眉宇间了解到他此时的心情,甚至所想。
“嗯”覃南锴应了一声。
此时,在“旁观”的莫测心中暗笑:那是因为莉娜·韦伯斯特是八大主教之一——贤者之坠传承的人柱力啊。
她的契约能力来源於贤者之坠,而贤者之坠正是心魇一系的契约之源,最善於查询他人的心理波动。
就像我现在看你们两个人的对话,就能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
嗯.在探查贤者之坠后,莫测是留了一个意识体分身在莉娜·韦伯斯特的意识中的,以便於随时能够观察“贤者之坠”的状况。
然后呢,他就发现莉娜·韦伯斯特似乎有些不太对,自从昨天她在国师府,因为莫测的意识体侵入并探查贤者之坠而导致大汗淋漓后,这小女人就似乎经常发呆,而且开始喜欢上了泡澡。
这不,今天又来泡温泉了。
这还多亏坤瑟斯宫是覃氏的王室产业,各种设置都是一应俱全。
覃南锴缓缓点头:
“还是南方行省的事情今天,莫国师去了联邦中央银行”
覃南锴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莉娜·韦伯斯特来不及更换衣服,就这样裹着浴袍,静静地听着覃南锴复述。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覃南锴说完,叹了口气。
莉娜·韦伯斯特缓缓点头:“是这样啊。”
似是有些犹豫,莉娜·韦伯斯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南锴啊,这件事根源上终究还是我们不对。”
“嗯?”覃南锴眉头皱起。
莉娜毫无惧色,保持着平静,徐徐说道:
“南锴,你还是不能将莫国师当成真正的老师啊.”
“你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排斥他,不肯接受他是你老师的事实,所以才会处处与他闹矛盾,这并非完全是国师大人的错。”
覃南锴脸色越发阴沉.
不过,此时的莉娜·韦伯斯特似是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
“若你真的将国师大人奉为尊师,哪里还会有这些麻烦?莫国师并非联邦的敌人,只要你肯善待他,他必然会助你执掌联邦,甚至.他能将南方行省归还联邦。”
“你与国师大人相互针对,这是在内耗,实为不智啊。”
覃南锴想起了上次掌掴莉娜·韦伯斯特的经历.
这一次,莉娜再一次说出了同样的话。
覃南锴心中无名火起,声音都低沉了下来:“你又为莫测说话?!”
莉娜·韦伯斯特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她依旧保持着从容,一双深蓝的眼睛如同无风的湖水般平静:
“南锴,我不是为莫国师说话,而是从当前的形势,从我对莫国师的了解,从整个大陆的局势出发,做出的.我认为最理智也最聪明的建议。”
“南锴,你听我的吧,就听我一次,好不好?试着与莫国师化干戈为玉帛,将他真的视为自己的恩师,向他请教应该如何管理联邦,相信我.南锴,你很快就会发现这么做的收益将会超出想象,莫国师对於你的帮助,会让你吃惊!”
“相信我,真的.就一次!”
覃南锴愤怒地喊了一声:“住口!”
嘶喊的尖锐声音在温泉浴室中回荡.
覃南锴伸手,有些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夫人:“你你混帐!”
“到了现在,你还为莫测说话?你还想教我做事?”
“你太让我失望了!”
莉娜·韦伯斯特沉默了。
不是因为害怕覃南锴发火,而是有种情绪在她心中游荡。
正是覃南锴所说的失望。
缓缓吐出一口气,莉娜淡然地看向覃南锴:“南锴,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问题么?你进退失据,完全没有作为联邦元首的魄力!”
“做事情,要做得彻底!你如果不能与莫国师握手言和,那就应该与莫国师彻底决裂!作为代表整个联邦的男人,你不能犹豫不决!”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吧,莫国师用数亿饥民来威胁你,你为什么不敢拒绝,甚至不敢接招?”
“赫塞灾民怎么了?数亿人又能怎么样?你考虑的永远都是咱们联邦挡不住那么多的灾民,你想的永远都是如何阻止他们过境,而不是如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咱们联邦就应该当场答应莫国师将所有的灾民全部接收,全部收容,全部消化不是吗?我们至少要有接招儿的魄力吧!”
“接收南方行省的几亿灾民,我们联邦的确会手忙脚乱一段时间,但那又能怎样?联邦依旧会屹立不倒,我们要是连这个自信都没有,岂不是要一直受莫国师挟持!”
“我们联邦.总归会将这些人变成联邦的子民,让他们彻底告别南方行省那个家乡!”
“那样.到时候着急的,不是莫国师么?他失去的是什么?是南方行省数以亿计的民心!南方行省失去了数亿铁民,连民众都没有了,南方行省不就相当於回归我们联邦了吗?没有子民的土地,还有什么意义吗!”
“子民,才是联邦的基础的啊,留人失地,最终会人地皆存,我们才是最终胜利的一方。”
这一番言论,覃南锴显然没听进去。
换来的,是他怒不可遏地抬起了手,目标是莉娜·韦伯斯特白嫩的右脸。
同时,他的身上爆发了半灵级别的符源。
莉娜·韦伯斯特纹丝未动,她看着覃南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覃南锴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这一次.
他将张开的手掌攥紧,攥成了拳头,青筋暴露。
冷然看了莉娜·韦伯斯特一眼,覃南锴愤然转身,迈开步子,离开。
莉娜·韦伯斯特没看他消失的方向,就那么站着,如同石化。
氤氲升腾的浴室内,她站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
“老师”
“国师大人。”
“您都看到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