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靠在护栏上,享受着凉爽的夜风。
桃花开了又谢,结出了青色的果子。
凭倚栏,看那桃之夭夭,硕果累累。
清风拂人心,带走忧愁。
“如果赢了,我们可不可以立碑?”黄河望着河水当中影影绰绰的倒影,他们那一代最强的几个都在这里了。
“立,随便立,只要能赢。”余千摸了摸肩膀上的黑猫,眼眸明亮,“只要能赢。”
余千再一次的重复道。
黄河,一个从来没有笑过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笑容,“好。”
坚定而果断,犹如他这个人一样。
余千笑了起来,其余人也笑了起来。
“看离别,可断离别。”
余千伸手做出了一个扔掷的动作。
鬼蜮展开,余千带着众人出现在了酆都。
至今为止,这是余千第二次踏足酆都,这一次的时间略长。
时间过的很快,余千似乎又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当中。
十年时间转瞬而至。
就在十年的一天,距离新年还有十五天。
边界迎来了一群年轻气盛的小家伙们。
“这就是禁区吗?真是阴森恐怖。”
“禁区?呵呵……那只是对於弱者说的。”
“禁区不过是囚禁弱者的牢笼而已。”
一行十人,每个人都是青年模样,有男有女。
他们意气风发。
“禁区,怯懦者的禁区,但不是我们的。”领头的是一个青年,英气勃发,眉间有一股常人没有的朝气,这在这种地方,是很难见的。
“大哥,走了走了,就让我们去看看,被称作禁区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对啊,对啊,我们已经等不及了,老是听老师他们提起禁区,可每一次去问都是讳莫如深,我早就想要来看看了。”
叽叽喳喳,朝气勃勃。
领头的青年看着围绕在周围的同伴,脸上有着宠溺的笑容,“好好好,我们去看看就是。”
“等我们这次回来,看老师还说我们是小屁孩不。”有一个女子一脸愠怒的说道,显然是对她老师称他们为小屁孩而感到恼火。
青年点点头,他也想证明给老师他们看,他们已经不是小屁孩了。
青年看着那伫立在黑暗与阴暗处的一块石碑,上面刻录着猩红的两个字,禁区!
“走,我们去看看这禁区!”青年踏步走在前方,身后所有人井然有序的跟上。
“想死?”忽的,那块被当中边界石碑的墓碑旁边,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青年。
青年神情冷漠,眼眸死寂不似活人。
“你是?”领头青年停下脚步,神情凝重的看着靠在石碑上的人。
他的直觉在告诉他,这个人是前辈。
“许长清,许乐,黄瑶,李清清,张惧,元叶,王三溪,歧义,武真,刘柳,你们想死?”青年望着十人,一一道出了对方的名字。
领头青年神情微微一滞,“您是?”
“看不懂禁区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明白非特级不可入禁区的条例?”青年再一次忽略了许长清的问题,他直视着十人,神情冷漠。
“禁区,这不过是圈养弱者的说法而已。”许长清直视着青年,不卑不亢,神情平淡,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对於他们来说,禁区是不可踏入的禁地,就犹如普通人看待酆都一样。”
“高高在上的阴天子建立了养蛊场,只是为了要最强最听话的蛊虫而已。”
“而我们,刚好最强,但不好意思,我们却不听话。”
“所以你们挑战了研究院的条例,那可怜巴巴不过四五条的条例规定?”青年微微眯眼看着许长清。
许长清有些沉默,但很快他点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没错。”
“但我们是对的。”许长清看着周围的环境,“从现实,到酆都,再到这禁区,酆都圈养着现实,保证他们源源不断的提供新鲜血液,保证酆都不会出现人口凋谢的情况。”
“而阴天子圈养着酆都,却对一个禁区讳莫如深。”
“如果是我在那个位置上。”许长清摇了摇头,“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我绝对不会圈养酆都,也不会让酆都圈养现实,人人都应该平等,每个人都应该有权利知道真相,和享受万物自然。”
“阳光,干净的空气,正常的树木,瓜果蔬菜,肉类,而不是在这一切都是由灵异创造的世界,去看,去闻,去听那行不现实的事物。”
“前辈,我知道我的理念您是不认可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过去。”
许长清抬手指向那深邃的黑暗,目标无比的坚定,“我们要知道真相!”
余千看着许长清,以及身后九个同样无比坚定的年轻人,微微有些沉默,过了良久,他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年轻人总是自命不凡,总是认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总是认为自己可以做到某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你们很年轻,年轻到年少无知,以为你们不喜欢就可以改变这世道,以为你们看到的真相就是真相,自以为的大义凛然想要所有人都看到真相,得到平等。”
“满口的道德大义,以为自己的想法就是世界的一切真理。”
“践踏规矩,无视规矩,做别人所不能之事,满足你们那虚无缥缈的满足心。”
“你们从来不会去想你们做了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不会去问那些人愿不愿意接受你们口中的真相。”
“你们很年轻,年轻到以为你们就可以代表所有人。”
余千望着脸色变化的十个人,“神佛低头不看蝼蚁,你们低头不看弱者,不听,不闻,不问。”
“以绝少数人的想法断定大多数人的想法,这就是你们这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
“你们朝气勃勃,敢於在面对不公的时候发出自己的声音,你们鄙视怯懦者,鄙视墨守成规之人。”
“你们想改变目前的一切,於是拚尽全力,哪怕会死你们也在所不辞。”
“结果是什么似乎并不重要,至少对於现在的你们来说是这样没错。”
“前辈,您如果觉得单靠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就可以让我们退缩,那您错了。”许长清打断了余千继续说下去的话,他摇了摇头,“对与不对,不是您这些怯懦者可以决定的,而是那些敢於赌命,却死在了这一过程当中的先驱才可以决定的。”
“前路漫漫,路途困顿,没有前人试错,后人何来正确的道路?”
余千看着许长清,“和张洞年轻的时候真像。”
余千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什么了,只留下了一句,“后果自负。”之后,余千转身离开了。
“怯懦者。”许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眼中有些看不起这个看起来跟他们一样岁数的前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