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侧了侧身,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枕在邵丞腿上,连忙坐起来:「抱歉……不小心睡了这么久,你还是去休息吧。」
邵丞动了动已经麻掉的腿,说:「没事,应该快结束了。」
为了缓解等待期间的沉闷,顺便振作起精神,白杨讲了几件妹妹以前的趣事,一边讲一边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她吓得爬上树了,哈哈,喊她半天才肯下来,抱着我不松手,特别好玩儿。」
「她很依赖你。」邵丞听后总结。
「是啊,她可黏我了,特别喜欢撒娇,全家人都宠着她。」白杨笑着说,瞧见邵丞表情没什么反应,又说:「我光顾着自己说了,你是不是觉得没意思?那我们说点其他的。」
「没有,挺有趣的。」邵丞看着他,「下次可以说点你小时候的事。」
白杨刚想说点什么,手术室门口的灯就变了颜色。
他一下紧张地抓住了邵丞的手,甚至有些发抖。
邵丞知道他其实一直没放松过,睡觉时皱眉的神情,和讲趣事时过快的语速,都显露出他的紧张不安。
手术室门开了,医生率先走出来,摘下口罩。
白杨蹭地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焦急地询问:「怎么样,医生?」
医生疲惫地对他笑了笑,他瞬间心里一块悬了许久的大石头重重落地。
「手术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你妹妹这两天就能醒,不过她失去意识这么久,要恢复到正常人的行动能力还需要几个月的训练,慢慢来吧。」
「谢谢……谢谢……」白杨眼眶通红着握住医生的手,哽着声音连连道谢。
医生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说:「也算是你妹妹福大命大,要是大脑损伤再严重点,手术也没办法了,加油吧小伙子,以后和你妹妹好好过下去。」
「嗯,一定会的,谢谢您!」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脊梁彷佛卸下了千斤担。
去病房看望了手术后的白桃后,白杨原本还想留下来守着直到她醒,却硬是被邵丞拉回了家,让芳姨过来替班,一有情况就马上告诉他们。
回到家洗去一身疲惫,白杨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未如此轻松平和过,连带着寻常的早饭也似乎鲜美了许多,一口气连喝了三碗粥。
「今天芳姨煮的粥怎么这么好喝,和我先前养伤时候喝的味道完全不一样,看来她那时候照顾我真的太操劳了。」他端着空碗愧疚地说。
正在吃早饭的邵丞闻言动作一顿,问:「之前的不好喝吗?」
「也不是不好喝……」白杨回忆说,「就感觉不是芳姨平时的水准。」
邵丞放下碗,面无表情道:「因为是我做的。」
白杨愕然,直到邵丞上了楼才堪堪反应过来。
他收拾完碗筷,忐忑地来到房间,对靠在床边的邵丞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觉得不好喝,谢谢你特意给我煮粥。」
邵丞瞥了他一眼,朝他勾勾手指,白杨听话地走了过去,突然被对方一拽,倒在了床上。
「一天道这么多歉不累吗。」邵丞调整了姿势侧身将他搂在怀里,把被子一盖,「照顾你是我的义务,而你的义务,是现在好好睡一觉。」
这一天确实经历了太多,但邵丞的存在就像一剂强力的镇定剂,让他在这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逐渐放松下来,卸去了心头的纷扰,只剩下甜蜜的心跳和浓厚的眷恋。
他浅笑着亲了一下邵丞的下巴,搂住对方的腰,闭上眼安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