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值得庆幸的是,有这样的反应至少证明他的身体状态没有糟糕到我担心的那种程度。
耳根滚烫得非常厉害,满脸灼烧,我假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捧起水洗了洗嘴唇上的血,目光却无法忽略那个像某种水生植物般擎立起来的玩意,尴尬的呛了几口水。
「Desharow…」
阿伽雷斯垂眼盯着我,嗓子虚弱而沙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好像打算要求我帮他解决。
「不,不能那么干,你的身体受不了。」我涨红着脸咽下一口唾沫,该死的他这个模样令我体内蛰伏的变异细胞也骚动起来了,不由得一阵慌张,急忙捧起水洗了几把脸,大口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许作为无意间惹祸的家伙,我该对无法无法动弹的阿伽雷斯负责,但我绝不能这么干,否则他会因为泄精消耗大量体能晕得人事不省,也许就醒不过来了。更何况莎卡拉尔还监视着我完成她的勒令。我这才想起来她的要挟,假如我今天不完成她的要求,她一定会对拉法尔他们下手,但我也不能抽取阿伽雷斯的血。
我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身体挨近了阿伽雷斯,好借此挡住自己的动作——我掏出口袋里的针筒,作出一个拿着它要扎进阿伽雷斯胳膊的假动作,并抬起手腕,借着另一只手的遮盖,使针管在阿伽雷斯的皮肤上形成一个夹角,让它恰到好处的刺进了我自己的血管里。
「Desharow!」阿伽雷斯贴着我耳畔,粗重的喘息着,他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好像在惩罚和责怪我这样做。我没有理会他,只是迅速的抽了自己满满一管血。我发现我的血液呈现出一种红蓝混合的深紫色,这毫无疑问是变异的最明显体兆,假如没有得到及时遏止,我的血液最终会变成跟阿伽雷斯一样的蓝色。
虽然我的血和阿伽雷斯的血液颜色有明显区别,莎卡拉尔她们没有真正研究过他,而且我早就发现阿伽雷斯的血液一旦脱离体外暴露在空气中便会迅速凝结成化石般的坚硬固体,除非从体内抽取,否则根本无法进行化验。也就是因为如此,莎卡拉尔他们无法确信蓝色的液体就是他的血液,才会令我来直接从阿伽雷斯身上抽取。所以,我是完全可以用自己颜色奇特的血液蒙混过关的。
从生物学的范畴上定义的话,我现在既不是人,也不是人鱼,而是一个介於两者间的变异物种,要知道研究每天都在变化形态和数量的DNA链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需要大量的高强度的密集型记录和跟进研究,真是够他们折腾了。
我禁不住讥笑了一声,将针筒收进无菌包装袋,提起来晃了晃,在黑暗里巡视了一圈,以展示我完成了他们的要求,嘴里低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阿伽雷斯。告诉我,岛上有没有更强大的存在能够救你出去?」
当这样问时,我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猛然记起了那个红眼蜥蜴般的大怪物,抬起眼盯着阿伽雷斯正打算发问,而他则早已预料般的眯起眼,启口吐出几个奇特的音节:「Na—ka—mi—Ya。你…回到那…」
「我明白…」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我得想办法让莎卡拉尔他们对我放松警惕,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行动自由,然后回到我曾经见到过那只怪兽的地方,让它知道阿伽雷斯和这些人鱼的困境,尽管我无法确定它能否对付真枪实弹,但它无疑是一个最有力的战友。
正心事重重的,舱室里突兀响起的一个尖锐声音骤然打断了我的思考:「德萨罗,取到血液就快点出来,还想在那儿多陪陪你的情人?」
可恶,这个臭女人。我攥了攥拳头,抚摸了一下阿伽雷斯的胸膛,想确认一下没有什么伤口被漏掉,却感到他的头低垂下来,额头沉沉的贴着我的头顶,眼睛深深的望着我,目光彷佛黑夜降落般笼罩了我的整颗心脏,连我的呼吸和心跳也一并吞没。我不自禁的闭上眼,陷入这个彼此呼吸交缠的吻里。
良久,我才在骤然响起的电流杂音里醒过神来,知道我再不出去他们就要进来了,便匆匆的离开了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