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给郁赦画了好一副江山如画的蓝图,满怀信心道,“小王爷只要将五皇子殿下送上战场,我们大王就能让他再也回不来!如此……”
陌生人郑重的磕头,“小王爷得偿所愿,我们大王不敢奢求别的,只求小王爷掌权后,分出一点点兵力,助我们大王夺回他应有的东西。”
郁赦轻轻地摆弄着腰间玉佩,道,“得偿所愿……我有什么愿?”
陌生人无法,尽力不得罪郁赦:“有关小王爷的身世,我们大王也听说过一些传言……若那是真的,夺位之苦想来小王爷也是品尝过的,就更能体会我们大王如今的仓皇无奈了。”
郁赦面上依旧是淡淡的,“你们知道的到是多。”
“我们大王对中原很是倾慕,从以前就很爱听过往的商人们聊中原的故事,所以就……”陌生人抬眸扫了一眼,试探着道,“就知道了一些事,知道郁小王爷本该入玉蝶,本该承皇姓,本该……”
郁赦偏过头,“够了。”
陌生人怕触怒郁赦,忙转口道,“不提这个,是我们大王很替小王爷不甘,愿意替小王爷扫清障碍,小王爷……”
陌生人抬头,看着郁赦沉声问道:“您就没恨过他们吗?”
“这天下本就应该是您的,他们拿走了您的东西,反过来却要逼迫您到这境地,这是什么道理?”陌生人道,“我们在草原上也听过您和文曲星的美好又悲伤的歌谣,小王爷,若不是那些人心狠手辣,若不是您手中有足够的权力……您又怎么会同自己心爱的人分开这么多年呢?”
郁赦脸色微变。
陌生人趁势而起,“小王爷,只要您来日能继位,再没有什么人能挡住您和您心爱的人了。”
隔间的钟宛暗道不好。
郁赦别是也要被这北狄人蛊惑吧?
郁赦眯着眼,突然道,“皇上如今并没有出兵的打算,你们要如何应对?”
来人见郁赦有所意动,忙热切道,“怕来不及同小王爷联络上,我们不敢侵扰过甚!只等小王爷一个点头,我们马上会举兵压境,再向南走一百里!北疆上年壮的中原人不少已南迁,但总有老弱病残的,我们会将他们解决干净,若你们的皇帝还不动兵,我们可以再往南走三百里!一切但凭小王爷吩咐!”
郁赦道:“宣琼去北疆后呢?若他贪功冒进……”
陌生人道:“那我们会将活捉的中原人扮成我们的样子,命他们迎敌!待五皇子殿下向你们朝中汇报军情时,小王爷直接向你们的皇帝参奏五皇子殿下冒领军功!这在你们中原是重罪,五皇子殿下提前又不知那些人是中原人,他百口莫辩。”
郁赦又问,“那他要是畏缩不前呢?”
“那就更简单了,我们只需继续向南行军就是,一百里一百里的屠戮下来,全是五殿下畏敌不前的过失!我们可以再给小王爷提供一点儿‘罪证’,证明五殿下是得了我们的好处,所以才不正面迎敌。”陌生人对郁赦自信一笑,“通敌的罪有多重,小王爷就更清楚了。”
郁赦眸子一动,“死路活路,都堵死了……”
隔间,钟宛听出郁赦意动,急出了一身的汗。
陌生人压低声音,“小王爷什么也不用做,静候五皇子殿下被困死在北疆的消息就好。”
郁赦自言自语,“只要我让他随军去了北疆,我就能永远的解决了这个麻烦。”
陌生人道:“正是!”
郁赦静了许久,抬眸:“事成之后,北狄王只要一点兵?”
陌生人大喜,忙谦卑道,“正是!我们需要的只是您在心愿达成后的一点点回报罢了!给我们大王一点点兵力,我们会永远是您最忠诚的朋友。”
郁赦起身,慢慢踱步到窗口,轻声道:“有一点我还不放心,北狄王……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会同他交手?”
陌生人眼中闪过一抹血色,发狠道:“因为我们大王说,心中怀有大恨的人,才是真的能做大事的人,小王爷这些年来尝遍世间苦楚,被至亲一个接一个背叛的滋味您是最清楚的,被迫和心爱之人分离,日日看着心爱之人受苦而毫无办法的无助,您也最明白。”
“小王爷数年来被身边亲人在心中插了一刀又一刀,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常人难以想像。”陌生人索性将话摊开了说,“小王爷的血统是没五皇子殿下纯粹,但我们大王说的好,身体里血液最肮脏的人,才越是能成大……咳……咳……”
郁赦一把取下墙上挂着的佩剑,转身一剑穿心,从陌生人背后将他捅了个对穿。
陌生人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捅出的刀刃,口吐鲜血,“小……小王爷……”
郁赦面无表情,将剑往前一寸寸的推进,低声重复,“将边境上的老弱妇孺留给你们残杀?”
“纵着你们南侵?”
“让你们逼迫我北疆子民迎战北伐大军?”
郁赦手腕一转,让剑在陌生人的胸口活活转了一圈,陌生人杀猪似的嚎叫了一声。
郁赦松开手,转过身撕开陌生人的袍子,将那封血书拿了出来,淡淡道:“我的血是脏,但我再脏再恶心,也不至於同异族苟且……”
郁赦厌恶的看了死透了的北狄人一眼,“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隔间里,钟宛脱力的坐在榻上,彻底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