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想那一定很贵,但望着严雪宵漆黑的眼没有把话说出口,而是默默点头,将带来的东西搬进新家。
他住的房间没有落地窗,但有整面墙的飘窗,屋子里暖气开得足,透明的玻璃上生出白『色』的雾气。
少年换好睡衣睡在床上,不用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也不用在被子上盖上厚实的外套,泛冷的小腿逐渐生出暖意,全身上下都是温暖的。
他平时在每个地方都能睡得好,可不知为什么今晚睡不着了,担心是一场不真切的幻象,醒来后他依然待在狭小的出租房,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他盯着天花板背单词。
ability、
able、
aboard……
他从a背到e也没睡着,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大胆的念头,少年抱上自己的被子走到严雪宵的房门边,轻轻敲了敲没人回应,似乎是睡着了。
他鼓起勇气推开了严雪宵的房门,房间里的灯关了,暗『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陷入漆黑,看不到一丝光线。
他『摸』索着进入房间,想睡在严雪宵身边,因为太黑没找准位置,一头扎进青年温热的怀里,紧张得身体都僵住了。
过了片刻,少年屏住呼吸抬起头,为了不吵醒严雪宵,慢慢调整位置,一点点往边上移动。
眼看要挪到旁边时,忽然被揽入一个怀抱,听见青年带有倦意的嗓音近在咫尺:“别『乱』动。”
他以为严雪宵醒了,瞬间一动也不敢动,正想着如何解释,可青年只是说了这一句话便箍紧了他。
应该只是梦呓吧。
少年提着的心放下,睡在严雪宵怀里,那股不真切感彷佛消失了,紧紧攥着对方衣角,像小狗狗般趴在哥哥怀里。
*
第二天,沈冲很早便醒了,轻手轻脚下床,抱上作案工具被子后心虚地回到自己房间。
然而他没看见的是,在他转身的下一秒,青年狭长的眼眸蓦地睁开了。
沈冲在自己床上躺了半小时,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走到餐桌前坐下,故作镇定地问好:“早上好。”
严雪宵掀起眼帘:“早上好。”
餐桌上的牛『奶』是热好的,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抬头看向严雪宵。
青年边吃早饭,边拿着本德文书在看,他咬下吐司片的一角问:“你在看什么?”
“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
沈冲只在政治书上看过康德属於客观唯心主义,他好奇问:“你能给我说说他吗?”
“康德被誉为西方哲学的蓄水池。”严雪宵缓声开口,“他一生都没离开过他出生的城市,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但他毕生的工作为人类理『性』找到依据,终结古典主义哲学,开启认识论的时代。”
虽然听不太懂,但少年很认真记下了,他也想接近严雪宵的世界。
吃完早饭后,手机响了,他划开屏幕,电话那边传来庄州的声音:“你没在家吗?我和施梁敲半天门没人应。”
“搬家了。”他收拾桌子。
“搬去哪儿了?”庄州立马问,“省城开了家鬼屋,本来想问你去不去玩。”
沈冲挂断电话盯了会儿屏幕,将地址发给了庄州。
早上八点燕深来了后,他们准时开始上课,上完课做练习时门铃突然响了。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庄州和施梁提着东西站在门外,庄州将礼物盒递给他:“恭喜你搬新家,数码店打折给你带了块固态硬盘。”
施梁也腼腆地把手里的袋子递向他:“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护腕。”
从来没收到过乔迁礼物,沈冲下意识向严雪宵望去,严雪宵看他的目光带着鼓励,他抿了抿唇接过礼物:“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