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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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四日,严氏旧邸。

无数宾客携礼物为年轻的严氏家主贺生,但主位上的人并未出现,坐在严夫人身旁的骆书皱了皱眉:“未免太失礼了。”

郑安最看不惯骆书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待严夫人应声便嗤笑:“失什么礼?”

“有你这位骆叔叔招待着客人。”郑安浑浊的眼珠子里闪过精明,“雪宵还用来什么来。 ”

眼看着宴席上两方的气氛愈加剑拔弩张,严夫人担忧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严济,过去笑意迎人的严济一声不吭,推动轮椅向长廊走去。

坐在席末的瑞文起身跟上严济,他从普林斯顿政治系毕业后便一直跟在严雪宵身边。

读书时他猜过严雪宵家世不凡却没想过显赫至此,他目睹过那场渗人的雪夜清楚其间的危险,但他也明白蕴藏的机遇。

“您不担心吗?”

瑞文跟在严济身后问。

阴影下严济眯了眯眼,轮椅在一张古画前停住了,画卷上赫然是两头老虎相争。

而打扮华贵的沈夫人站在严邸外,对着保安开口:“去年我们都在宴请名单上,没道理今年不在。”

“没有请柬不能进去。”

保安冷冰冰回复。

沈夫人勉力保持优雅离开,带着花重金买来的名画坐上车,从今年起沈家就一直不顺,公司经营陷入困难不说,连她费尽心思打入上层圈也一下子打回原形。

她忽然划过一个猜测:“该不会是得罪严家了吧?”

“得没得罪严家我不知道。”沈父满脸写着不耐,“我只知道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拍这么贵的画,年底的利息更还不上了。”

车中的季舒瑟缩着不敢说话,那天看见沈冲果然不是好兆头,他总预感会夺走他所有东西,他忍不住想,要是沈冲离开燕城就好了。

或者,死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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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训练赛推冲的缘故,沈冲晚上七点才打完比赛离开基地,来到渡口边时将近十点了,望见舟船边严雪宵高大挺拔的身影。

还穿着队服的少年跑到严雪宵面前,格外不好意思说:“抱歉训练晚了,等很长时间了吗?”

“没等多久。”

下午便抵达的严雪宵平淡答。

“那我们上岛吧。”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从黄牛那儿买的门票,“虽然晚了点,不过这会儿人应该不多。”

一边的阿裴想何止是人不多,整座岛根本没别人,连他都不允许上岛。

一无所知的少年交了票,两人坐上开往月光岛的船,入夜的海面尤为寂静,月光浸在海面上像是覆上流动的薄纱,看不出海水有多清澈。

坐在船上沈冲没来由地紧张,捏紧手里的票根开口:“还没问你相亲对象什么样?”

“想知道?”

严雪宵轻轻一笑,因容貌本就生得出色,这一笑颇有点勾人的意味,少年好不容易才挪开眼点头。

“年纪小。”

“爱撒娇。”

察觉到语气中的熟稔,沈冲强忍住心中的酸意,眼圈正要泛红时听见严雪宵又说了句:“游戏打得很好。”

他呼吸蓦地一滞,刚想说话船靠岸了,海岸的灯火骤然亮起,如同雾火节通明的火焰,照亮黑暗的海面。

他下意识瞥向男人腕上的红绳,缓缓吐了口气,鼓起勇气说:“雾火节上我没告诉你,系上红绳代表和喜欢的人长长久久。”

终於把积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他说完便后悔了,唯恐严雪宵会避嫌远离他。

空气中散发着难言的沉默,正在他惶惶不安时,严雪宵注视着他定定答了句:“我知道。”

在泛光的海边,少年骤然抬头,眼前浮出雾火节上严雪宵自己系上红绳的场景,听着自己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红着脸开口。

“哥,你是不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继续问,“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

他认命般问完问题,下一秒严雪宵冰凉的吻猝不及防落在他唇上,低低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喜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