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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潞安站起来试了一下:“看不到啊。”

喻繁:“你太矮。”

“靠。”王潞安看向陈景深,“学霸,你喜欢胖……胡主任啊?为什么,他不是不带班么?”

感觉到身边人恶狠狠的视线,陈景深手指夹着笔,沉默了两秒。

“嗯,”他毫无感情地说,“我喜欢他编写的数学讲义。”

王潞安:“……”

喻繁拿起校服扔在桌上,铺成枕头的模样,开口赶人:“回你位置去,我要睡了。”

课间结束,上课铃响,物理老师抱着课本走了进来。

班长喊了一声起立,陈景深站起身,发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

喻繁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他原本是抱着外套脸朝下睡的,睡熟了觉得闷,又扭了扭脑袋露出半张脸。

男生闭着眼,鼻梁挺翘,眼尾和右脸颊两颗小痣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比醒着时少了许多攻击感。

原来痣不会随着年龄长。

“坐下,”物理老师又重复了一遍。他推了推眼镜,看着后排还站着的人,“陈景深?”

陈景深收起视线,坐了回去。

……

喻繁是被拍桌子的声音吵醒的。

他一抬头就吃了庄访琴一记冷眼。

见他醒了,庄访琴停下用教案拍讲台的动作,举起手中的试卷:“都把桌面上的东西收起来,这两节自习课先用来考试,放了这么久的假,我要看看你们忘了几车知识点。这次考试我要批分的,都给我认真写。每组第一个同学上来拿试卷,往后传。”

喻繁手指动了动,脸重新埋进手臂里,直到试卷传到他面前才艰难地坐起身。

庄访琴监考严格,视线四处乱飘,但很少往喻繁这看。

因为老师们心里都很清楚,喻繁在考试这方面非常坦诚——该是几分就几分,从来懒得作弊。

喻繁掏出笔写上名字,打算趁庄访琴不注意再睡回去。

因为犯困,他的字体歪歪扭扭,像被切成几段的毛毛虫。

几秒后,喻繁忽然想起什么,慢吞吞抬起脑袋回忆——

今天访琴说了什么来着?

数学考试过90分,他以后想坐哪坐哪。

喻繁支着下巴,越想脑子越清醒。

他揉把脸坐直身,低头,难得地认认真真翻阅了一遍手里的数学试卷——

好。

一道题都看不懂。

喻繁捏着笔,换座位以来第一次观察自己周围的同学。

右边那桌的两人成绩就比他好点儿,左边是王潞安和纪律委员,前桌是章娴静和一个三学期与他交流不过三句、看起来就内敛沉默的短发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