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来能和陈景深聊什么了。
他把手机举到面前,说:“陈景深,拍你房间给我看看。”
陈景深少见地愣了下,然后干脆地切到后置摄像头,挪动着转椅一点点给他看。
他的房间和他的书桌差不多,干净整洁,色调冷淡。空间跟喻繁家里客厅差不多大。
喻繁看了一圈,靠在防盗铁网上说:“往上挪挪。”
陈景深停顿了一下,把手机微微抬起。
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喻繁眯起眼,明知故问:“等会,墙上那个黑布盖着的是什么?”
下一秒,陈景深把摄像头切回去。他面色淡淡地说:“摄像头。”
“你房间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喻繁问,“不别扭么?”
“习惯了。用布遮住就行。”
“听不见声音?”
陈景深嗯一声:“没安拾音器。”
那还行。
看来陈景深似乎也没他想的那么怂,也没那么不自由。那块黑布盖得严实规整,一看就是长期下来的手法。
喻繁毫无自觉地松一口气,懒懒地哦一声。
想问的问完了,他说:“聊完了,挂——”
“喻繁。”耳机里,陈景深忽然叫他名字,“谈过恋爱么?”
“……”
喻繁腿不自觉曲起来,刚放松下来的五官又重新绷上。
喻繁从初二就开始干不良少年这一行,打架抽烟喝酒都做过,唯独早恋这项青春期叛逆行为沾都没沾边。
原因无他,从小到大,只要有人跟他告白他就脸红。不管什么时候,不论对方是谁。
这能说出去吗?不能。
“当然,谈过很多次。”喻繁不自然地坐直身,说完后又硬生生地补充,“跟女的。”
“真的?”陈景深懒懒地垂着眼皮,看不出什么情绪,“访琴怎么说你没早恋过。”
“可能么?我从小学到现在谈了三……”喻繁顿了一下。
他虽然没经验,但三十来个有点夸张吧?
“十三个。”他面无表情地说完,“从没被老师抓过。”
陈景深:“小学?几年级谈的?”
这叫什么。这就叫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喻繁想抽烟,摸到烟盒又莫名想起朱旭那天在讨论组里说的话……於是忍了。
他编故事时忍不住视线乱飘,飘到了屋内墙上的奖状,顿时来了灵感——
“四年级,参加夏令营的时候。”喻繁说,“就上次你看到的那个,菲什么夏令营,记得吧?我不是拿了奖么?说我乐於助人。”